愛因新坦沒有注意到,可親的父親希爾曼先生,不像過去那樣樂觀了,也很少來過問兒子的學業了。雅各布叔叔來得少了,來了也很少說笑,老是在書房裏和父親談事情。母親玻琳收了幾個學生,經常出去當家庭教師,教授聲樂和鋼琴。
有一天,居住在意大利的親戚寄來一封信。第二天,父親走進愛因斯坦的臥室,先讓他看這封信。
這好像是一封商業信件,上麵寫的都是電工器材在意大剩的市場銷售情況。愛因斯坦有些疑惑地問父親:“我們是要在美麗的意大利銷售產品嗎?”
“是的,阿爾伯特,”希爾曼先生說,“不僅僅是銷售,而且我們要在那兒生產。”
“好極了,我們要到海邊居住了!”愛因斯坦高興地說。
“伊麗莎常常說,意大利是個鮮花盛開的國家。”
“孩子,你長大了,該知道一些事情了。”希爾曼先生臉色沉重地說,“德國的經濟出了些問題,產品沒有銷路,廠子沒法再辦下去,我們一家人的生活都很難維持。我和雅各布商量,決定把工廠搬遷到意大利去。”
“好吧,爸爸,”愛因斯坦輕鬆地說,“什麼時候走?我還得去辦退學手續。”
“不,”希爾曼先生盯著兒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母親和我都是這個意思,我們,包括瑪雅,都去。而你,一個人留下,把學業完成。”
愛因斯坦愣住了,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難道不能轉到意大利的學校嗎?我一個人生活會很不習慣的。”
“不,我了解過了,意大利的學製和德國不一樣。”希爾曼先生說,“你一下子很翼巨插進去。再說,我不讚成做事情半途而廢,你還是留在慕尼黑完成學業,等拿到中學畢業證書,再來意大利上大學吧。”
愛因斯坦不做聲了。
希爾曼先生繼續說:“孩子,你行的。我已經在慕尼黑城裏替你租好一套不錯的房子,離學校很近。這座鄉間老宅嘛,已經賣了……”
希爾曼先生說不下去了,愛因斯坦的鼻子也酸酸的。
愛因斯坦開始了在慕尼黑獨自生活的日子。沒有了玻琳的照顧,愛因斯坦要自己做飯、洗衣服。當他整個人沉浸到看書學習中的時候,往往誤了時間。吃不上可口的飯菜,就啃冷麵包,可是,衣服常常不換洗,人就變得有些邋遢。
學校生活也變得越來越乏味。老師們還是依照教學大綱,照本宣科地傳授那些淺顯的知識,遠遠落在學科發展後麵。由於愛因斯坦學識超群,各科的老師都不願意讓他發言,以免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留在慕尼黑讀書,讓愛因斯坦覺得非常苦悶,他也想到意大利去。他請醫生給他開了一張神經衰弱、需要休假6個月到意大利父母身邊休養的證明。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因為他平時行為古怪,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認為他神經上有一些毛病,再說他平時也經常因為神經衰弱請假,就是為了不去上讓他頭疼的課。他又請數學老師給他開了一個證明,數學老師很樂意地證明他數學成績優異,早已達到大學生的水平,具備充分的高等數學知識,不需要大學預科文憑也可以進入大學學習。做到這一點也不難,因為他確實已經在老師麵前展現出了自己的數學能力,而且還經常在課堂上提出一些將老師難倒的問題。隻要老師不記恨,是會給他寫封證明信的,而且說不定老師還會因為這個學生總給他惹麻煩而願意他早些離開呢。
恰巧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使他的願望提前變成了現實。在兩個證明已經裝在口袋裏、還沒有來得及去找校長的時候,學校的訓導主任把愛因斯坦叫到了辦公室,十分嚴肅地對他說:“愛因斯坦先生,如果你想離開這所學校的話,我們會非常歡迎的。”
在愛因斯坦反應過來這句話究競是什麼意思時,便問道:“訓導主任先生,您的意思是說,我已經被學校勒令退掌了?”
“一點兒不錯,據好幾位任課老師反映:由於你的存在,破壞了學生對老師的尊敬!你帶壞了班級的風氣!”
愛因斯坦明白了,心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想不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他心裏感到高興,因為這樣一來,在父親麵前也好交代了。不然,他私自退學,父親肯定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強迫他重新回來完成學業。而現在的情況就不同了,是學校方麵勒令他退學,父親也沒有辦法,最多不過是狠狠地責怪他一番罷了。然而被學校勒令退學,對16歲的愛因斯坦畢竟還是一次很大的傷害,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盡管他自己原來就想離開學校的。他帶著一顆受傷的心離開了路易波爾德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