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明白,這幾個人不是什麼探險家,而是偷獵分子。我們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於是我們決定輪流放哨,以防不測事情的發生。
人性和獸性的搏殺
睡到半夜,我突然被人粗魯地搖醒,我剛一坐起來,就被一支冰冷的獵槍指住了腦門。我看到諾德一臉獰笑地盯著我。更讓我絕望的是,我還看見馬丁和法納姆被五花大綁地扔在沙地上。
“偉大的考古學家們,現在,你們的糧食和水,以及所有的東西都成了我的了,識相點,別想反抗,否則你們的下場就跟那隻沙龍兔一樣!”諾德指了指他的一個同伴手中拿著的一張血淋淋的毛皮,得意洋洋地說。我看見法納姆收留的那隻受傷的沙龍兔已被諾德的同伴用刀子剝下了毛皮,它還沒有咽氣,整個赤裸的肉身蜷縮成一團,痛苦地抽搐著。
次日,我們三個被反綁著雙手,跌跌撞撞地跟在駱駝後麵走了一整天,諾德隻給我們吃了很少的一點幹糧和水,我眼冒金星、頭昏腦漲、饑渴交加,感覺自己在酷熱下快曬成一具木乃伊了。幸運的是,那天晚上,突然下了一場大雨,我們全都衝出帳篷站在雨裏貪婪地張開嘴巴,痛飲著帶著沙塵味道的雨水。諾德他們還趕緊拿出各種器皿來盛裝雨水。雨後的清晨,我以為遍地應該是水窪,沒想到一滴水都沒有看見。
這天上午,走了沒多遠,我就看見一塊巨大的裸露在沙地外麵的岩石,岩石的中間正好有個長方形的凹槽,裏麵裝滿了渾濁的雨水。諾德彎下腰,在岩石周圍仔細察看了一下,然後興奮地對同伴說:“這裏有沙龍兔新鮮的糞便,看來它回去通風報信去了,大批的沙龍兔要不了多久就會趕過來飲水。哈哈,發財的機會快到了!”
說完,他喝令我們三個趴在離岩石大約有數十米遠的沙地上,在我們全身都覆蓋上沙子,隻露出眼睛和鼻孔,為了防止我們發出聲音驚動沙龍兔,諾德還在我們嘴裏塞上了破布條。幾頭駱駝也被他們巧妙地掩藏在遠處的沙丘裏。為了讓遠道跑來的沙龍兔渴死,諾德他們還用沙土填塞了岩石上麵的那個凹槽,水很快被沙土吸收幹了。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後,諾德還警告我們不許亂動,否則就開槍殺了我們。
我們趴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諾德他們四個人拿著獵槍藏在岩石附近的沙堆裏。兩個多小時後,我突然看見遠處的沙丘上沙塵滾滾,大約有近百隻沙龍兔朝岩石這邊跑過來,領頭的是一隻個頭比較大的沙龍兔,在快接近岩石時,那隻領頭的沙龍兔突然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估計是來回奔波累死了,而剩下的那些兔子跨過它的屍體繼續往前奔跑。
當它們飛快躍上岩石時,我看見那些沙龍兔突然狂躁不安起來,一些沙龍兔甚至將腦袋撞向岩石撞得鮮血淋漓。原來它們並沒有看見水,過度的奔跑已經使它們焦渴和勞累萬分,得不到及時的水分補充使它們的生理功能發生了紊亂,於是一些沙龍兔就選擇了自殺,更多的則是躺在沙地上奄奄一息,隻有十幾隻體格比較健壯的沙龍兔還愣在那裏,望著遍地哀鳴的同伴不知所措。但就在它們驚恐地四處張望時,一陣激烈的槍聲響了起來,那些不能夠跑動的沙龍兔紛紛倒在了血泊中。
屠殺結束後,諾德他們從隱藏的沙堆裏爬出來,然而,就在他們得意洋洋地俯身去檢查豐碩的“戰果”時,我身後突然傳來幾聲槍響,諾德和他的三個同伴還沒反應過來,就相繼在槍聲中栽倒在地。我爬起來,回頭一看,開槍的竟是法納姆!原來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掙脫捆綁雙手的繩索,爬到了我們的那幾頭駱駝身邊,有一支我們打算用來防身的半自動步槍就藏在一頭駱駝身上,幸好一直沒有被諾德他們發現。正是機智的法納姆用這支步槍救了我們的命!
四個偷獵者,除了一個當場被擊斃外,還有兩個重傷,一個輕傷,我們掩埋了死者和那些沙龍兔的屍體,然後將幾個受傷的偷獵者捆綁在駱駝上朝沙漠邊緣走去。三天後,我們終於走出了納米布沙漠,到達了一座叫伯格斯坦的小鎮,隨後我們將偷獵者交給了警方。
(車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