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鏡虛緣隻手撫額,想他聰明一世,卻沒想到糊塗一時--要進棲鳳樓,竟然沒有帶足金錢!
沿著長街漫無目的地閑逛,鏡虛緣抬頭看了看空中的皎月,估摸著再過一會兒的功夫,棲鳳樓的幻術表演就該開始了,到時候他久候的貴客也會到場。可倒黴的是,自己還在煩惱著怎麼進去。
心有旁騖,腳下就不知往何處去了,等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胭脂眾多,水粉玲瓏,竟是到了煙花風月的場所。
鏡虛緣歎了口氣,準備掉頭往回走,卻見一個雪素華服的年輕公子正被幾個妖豔女子圍在路中央,低頭斂衫,被溫香軟玉包圍其中,麵上卻沒有半點尷尬或沉醉神色,隻是微微揚了一對斜飛入鬢的眉,雙眸環顧四周,露出孩童般懵懂不知的無辜神情,更引得那些豔女用手帕掩了嘴癡癡地笑著。
"哎喲,就這純樣還敢到這兒來,這不是從羊入虎口麼?"鏡虛緣雙目泛光地向那人走過去,一臉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神情。三兩下屏退了眾女,牽著那年輕公子快步走出這風花雪月之地,這才抹了把汗。
那人雖還是一臉懵懂無知麵無表情,但一雙眼裏還是露出了些許輕鬆神色,帶著點點感激看向鏡虛緣。正在這時,遠方傳來幾聲焦急的女子呼喚:"公子,浮蘭公子,您在哪兒?"
"是來找你的吧。" 鏡虛緣豪邁地一擺手,"快過去吧,以後別來這些地方了。"
那年輕公子疑惑地看了他幾眼,卻很是乖巧聽話地點了點頭,向著聲音的來向走去。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鏡虛緣這才鬆了口氣,一臉興奮地伸出手,晃蕩著一塊色澤縹碧雕琢精美的蘭花玉佩。
方才他就是看見了年輕公子腰上的玉佩,極好的眼力告訴他這玉價值連城,因此才當了一回英雄角色。鏡虛緣當下把玉佩攥在手裏,快步向棲鳳樓趕去,嘴裏兀自喃喃道:"還真是運氣好擋都擋不住啊......不過,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兒,這麼蠢,迷路到煙花柳巷龍蛇混雜之地就算了,大半夜地還穿戴這麼貴重的衣飾,是生怕人家看不到他不抓了他劫財劫色還是怎麼的?"言語間,他越走越快,不多時便到了棲鳳樓。
這塊玉的價值果真不低。當鏡虛緣一臉豪氣地將玉佩扔到棲鳳樓管事手裏之後,那老人家渾濁的眼裏頓時煥發了神采,不僅一臉殷勤地將他引到二樓的雅居,還送上了精致的糕點茶水。
"所以說,出門在外,錢才是萬能的啊。"鏡虛緣搖搖頭如此感歎道,隨即囫圇吞了翠玉芙蓉糕。不多時,忽然聽到樓下一陣騷動,鏡虛緣眸中掠過一縷冷光,微微抿唇一笑,氣度優雅。起身走到窗邊,隻見棲鳳樓外,在一眾守衛的保護下,一個謫仙般的女子在燈影憧憧的街道上緩緩走來,一身素色繡皎月出雲的華服隨風輕舞,風停人如畫,風來姿欲仙。
鏡虛緣麵露笑意,這女子就是此行所待的貴客--水月女帝,冷濯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