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天邊微亮,窗簾的縫隙間透露出一束蒼白的光。
所以我們各自有七個風格迥異的情人。
所以我們都是彼此的第八個情人。
心安冷不防的從背後擁抱住他的脊背。抽出一隻手把顧城分開的指縫一一填滿。她像展開一隻翅膀,將這個男子的一切都小心的包裹起來。
昨晚的激情,嘔吐和傾訴,每一樣都令她不能安穩的入睡。她用整個頭顱在顧城的後頸處使勁的磨蹭著,顧城的身體立即作出反應,先是緊了緊心安的手指,然後轉過來,努力克製著,把她的一顆腦袋紮紮實實的摁到自己的胸膛裏。
好好睡一覺吧,心安,我們彼此都說了太多的話,回憶本身就是一件耗費精力的事情,而現在,我們需要養精蓄銳。
就這樣心安在他棉柔的催促裏試圖睡去。
隱隱約約到了午飯時分,外麵的激烈的喧鬧聲蓋過了了顧城細微的鼾聲。他的鼻翼在逐漸澄明的光線裏輕輕顫動。
昏昏沉沉的休憩了兩個鍾頭的樣子,心安再次從朦朧狀態中情形,她看了看身邊的顧城,他睡得像個大男孩,嘴角還在有意無意的抖動,有點滑稽的可愛,她知道自己不能打擾他,隻好嚐試著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背上小心撤離。動作緩慢遲疑。
顧城在睡夢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側過身來,手掌翻過來將心安的手牢牢扣住。另一隻手仍在棉絨被下細致的找尋。
心安,他喃喃的叫出她的名字,鼾聲停止,呼吸緊促而富有張力。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心安,他再次叫她。
陸心安聽得出這個男人的焦慮,如果不回應他,或許他會一直這麼叫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那麼肯定,他是個執拗而叫人疼惜的男人。
我在,我一直都在。
她在同一時間捉住了他空蕩蕩的另一隻手。
突如其來的勇氣,她俯身上去,濃密的頭發傾瀉到顧城渾然不覺的臉上。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她的溫熱下不自覺的痙攣。心安趁虛而入,把他半睡半醒的慵懶除去的幹幹淨淨。
你這是是在折磨我。
顧城忽然掙紮著睜開惶恐的眼睛,但他的眼睛裏早已經飽含期許。
吵醒了一頭沉睡中的野獸,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心安再不敢直視他眼睛的。溫軟的匍匐到他的胸膛上。
誰讓你對我使用迷魂大法的,我也要給你灌情花的毒。
顧城準確的找到了心安的嘴巴,狠狠的吻上她,並覆身將她壓在身子底下,手指依然將她套牢,她的四肢,身軀,心髒,中樞神經,沸騰的血液,活動的細胞,在他的猛烈挺進中不攻自破。
他停下來咬住了她的耳朵,她的嘴巴發出沉悶的叫聲。像是釋放了一枚擠壓了太久的氣球,對浪費過每一次男歡女愛之情控訴著,渴求著,無休止的抱怨著。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顧城,我討厭這樣的自己,總在試圖沉溺於一段不能公諸於世的感情,這是漩渦,我不能將自己溺死在猛獸一樣的洪流裏。陸心安大口大口的喘息,她明顯比顧城要疲勞的多。
你搬出去住,我會給你重新租來一間公寓。顧城這才肯鬆開把她抓的生疼的兩隻手,把她的身體放平,穩妥的摟進了懷裏。
然後你好在這兩間公寓裏來回周旋?
心安突然就挑撥起來,她不敢麵對他,這肉欲的激情褪的太快,她不得不麵對冰冷堅硬的現實。
你等我安排妥當,我會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複。
顧城,你不要自欺欺人,我們不是更明白,對彼此的需要不能夠用承諾去衡量。
我愛過程前以後就沒有力氣再去四處碰壁,而你,能給我的切割剩餘的四分之一情感空缺遠遠達不到我的意願。
四分之一?
對,四分之一,你的妻子,落落,我,還有如雪。
我以為你忘記了。
我不會忘記,那個溫順而善於裝傻的女孩子才是我強勁有力的對手。我更想知道,你最後將她怎麼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