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最薄弱之處,收藏血能結晶的要害,就這樣被美杜莎硬頂洞穿了。經兩次改造槍體和連續加強"開槍能力",滅諦挺臂出槍的勁勢已等同於炮彈出膛。大個子哼都沒哼一聲,仰著麵硬邦邦的躺倒在地。小個子下巴幾乎脫落,張大嘴正待發出雙倍的驚呼,忽而嘴裏多了根冷冰冰的管狀物。
沒等他反應過來,滅諦已扣下扳機。不過,並無意料中的轟鳴,隻是"哢嗒"一聲輕響......
手槍裏沒裝子彈,新買的彈藥5個金幣一發,他可不願花在這種對手身上。
何況又是向亞瑟賒的債,想到這兒滅諦不由皺起好看的眉毛。
小個子聳身劇顫,眼球往外凸出。他還沒死,可精神已步入死亡狀態,褲襠滴滴答答撒了個濕透,雙腿一軟"撲通"坐倒。滅諦把槍管從他嘴裏抽出,兩根手指伸到眼前撚了撚,亞瑟這個要錢的動作,他已經學得惟妙惟肖了。此時小個子才從瀕死的陰影裏掙紮醒轉,也是福至心靈,趕忙解下腰帶上的錢包,顫巍巍遞了過去。
打開略加一瞥,黃的白的著實不少。滅諦輕輕吐息,一麵感受著血氣入身的舒爽,一麵將兩塊銀幣塞進投幣口。擰開的水管立時"嘩嘩"暢流。他先洗淨美杜莎的槍管,接著再裝滿水壺。忽而像想起了什麼,回身轉來,伸腳在大個子腰部一挑,果然不出所料,與小個子相同的部位掛著更大的錢袋。
"血氣和錢我都要。"滅諦念出大個子的口號,將他的錢袋收歸己有。小個子愣愣的看著,打死都想不通,最後大肆搜剝的勝利者竟然是這個九等夜叉。
滅諦同樣心懷疑思,兩個庫隆薩斯死神顯非鬱金香號的乘客,他們從何而來?
念頭剛產生,已沒入胸膛的地藏印記傳出信息,開始應需求解答佩戴者的疑問。
前因後果其實並不算複雜:一個世界隻允許一輛度靈列車進入。在鬱金香號之前,自然有別的列車在這停靠,收魂。可庫隆薩斯人絕不像地球人類那麼孱弱好欺負。許多死神下車獵殺精魂,卻反被獵物殺掉了。後者成為新死神,或搭車遠行,或者留在站台裏。
留下的人大多出於貪心,還想搭上更高檔的列車,與更強大的車長或主人簽訂契約。檔次越高越能進入高級世界,獵取的血靈和收獲的財寶相應大增。於是他們長駐車站,等待可以交付自身的良機來到。烈陽聖堂的管理者們並不禁止這種行為,稱留下者為"待簽死神",隻要不離開車站,不違反規定,隨便他們怎樣都可以。而規定也很簡單(由驗證者監督施行),即不得損害車站設施,相互損害倒不在禁止範圍內。所以經年累月之下,"待簽死神"漸漸形成一個食物鏈。他們無權前往世界獵魂升級,隻得在內部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以強吞弱,或結成團夥以眾欺寡。每當新列車駛進站台時,所有團夥一致對外,專門獵殺外來的弱小傷殘的死神,像滅諦這種"九等夜叉"更是眾矢之的。
難怪亞瑟不願下車,這麼做是很明智的。
讀完地藏印記提供的本地資料,滅諦喝了幾口水。庫隆薩斯的水裏也含藏"蠍塵",光能放射如細針,刺得喉嚨隱隱作痛。
不吃掉對方,就被對方吃掉。這世界,真是個表演強存弱亡的大舞台。滅諦眼神漸冷,小職員的感覺盡去,殺手的戾氣回複了。
走向通往候車區的天橋,滅諦舉目仰望那些房屋,將大袋錢幣拴在皮帶上。"應該去那兒逛逛。"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