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畫對宮城逆霜的大名太知道了。朝中最出名的兩個皇子就是宮城逆霜和宮城逆霆,前者以狠厲決絕,殘酷無情著稱,後者則是溫潤如玉,偏偏君子一枚,卻都不是省油的燈。
葛畫沒有要離開房間的意思,宮城逆霜撩眼看向他,冷冷地說道:“難不成要本殿下親自請你出去?”
葛畫不慌不忙,拱手淡然道:“在夫人未好轉之前,在下不能離開。這是在下職責所在。”
宮城逆霜竟是不能反駁。想想,他自己和蘇淺淺又是什麼關係,不過是在大街上偶遇而已,卻先是將她送過來,又在這裏守著她將近半個時辰。
不置可否,這是一個和沈青風拉近距離的好辦法,他這此番的舉動,畢竟也算是救了沈夫人一次,沈青風無論真心還是假意,都應該對他表示感謝。
距離是一點點拉近的,情感是一點點培養起來的,盡管宮城逆霜知道他和沈青風之間不可能建立真正的友情,因為沈青風不會和任何人建立真正的友誼,尤其是這些覬覦皇位的皇子們。
所以,想要拉攏沈青風,讓他答應為自己辦事,最大也最有可能的辦法就是讓他欠自己人情,越多越好。
眼下,雖然救蘇淺淺不過是不由自主,但是現在細細想來,倒也還算是有好處在裏麵,更何況,通過昨天晚上猜燈謎,爭花燈來看,蘇淺淺在沈青風的心裏確是十分重要,宮城逆霜覺得自己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葛畫還杵在一邊,看著宮城逆霜和蘇淺淺,有沈青風的人在,宮城逆霜自是不會再對蘇淺淺進一步的做出舉動。
宮城逆霜緩緩站起身,冷眼看著葛畫,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讓人看了渾身發寒:“不愧是沈青風的手下,有膽量,有氣魄,不過你幹站在這裏,又不能為夫人做什麼事情,既不能緩解夫人的病痛,又不能為夫人治療,和廢物又有什麼區別?”
宮城逆霜即便被葛畫嗆了一句,他也要好好的羞辱他一番,讓他就算是站在這裏,也還是因為對蘇淺淺的無能為力而愧疚。
身為主子的屬下,卻不能為主子分憂解難,說明這個奴才實在是很沒用。
然而,這樣的羞辱對於葛畫來講根本不算什麼,隻見他舉步朝著蘇淺淺的床榻走去。宮城逆霜一驚,抬腳快速攔在了葛畫的身前,冷著臉問道:“你要幹什麼?”
葛畫不慌不忙道:“殿下說屬下不能為主分憂,那麼屬下就要履行奴才的職責了,還請殿下讓開。”
葛畫說著,目光瞟向了放置在床邊凳子上的木盆。宮城逆霜反應過來,對自己剛才的 衝動莽撞行為深感氣憤。
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在意蘇淺淺的安危,為什麼但凡覺得有什麼事情危及到她自己就會心亂如麻,第一反應就會做出保護她的行為?
因為思緒紛亂,宮城逆霜到底還是在定定看了葛畫片刻之後走到了一邊,坐下。
葛畫極為熟練的將搭在蘇淺淺額頭上的巾帕取下,在水裏潤濕之後,重新擰幹,疊好,放在蘇淺淺的額頭上。
“沈青風,你個混蛋,天下第一大混蛋!”蘇淺淺的胡言亂語讓葛畫和宮城逆霜兩個人聽的真真切切,動作和神情都略微遲疑了片刻,隨即又都恢複如常。卻是心中各有心思。
葛畫心中不解,難不成張炳陸讓他調查的那個女子,竟是能將莊主留下,而拋卻夫人一人回來?不過是一個長相頗為不俗的女子,但是和夫人比起來,不能說相差太遠,可在各有千秋的基礎之上,到底還是夫人更勝一籌。
若是論琴藝,那個女子自是比夫人更勝一籌,可是這等比較之法,根本就不適合莊主啊。一方麵,莊主並非是以貌取人之人,另一方麵,莊主那般在意夫人,又怎麼會如此快的移情別戀。
再者,張炳陸也並非是那種想要教壞莊主的人,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又怎麼可能會幫著張炳陸一起做出這等事情。
在葛畫看來,是因為他幫著張炳陸調查那個女子,並且試圖讓莊主去那艘遊舫,才造成後來夫人獨自一人返回客棧的事情發生。
宮城逆霜卻是在好奇,蘇淺淺和沈青風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讓蘇淺淺如此厭煩沈青風。可是,雖然是責罵和憤恨,卻聽的出來其中的愛意濃濃。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董譯的聲音:“沈莊主!”
宮城逆霜和站在床邊的葛畫心中皆是一動,目光皆望向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