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破密碼遺傳謎底終揭曉 大融合科學深處無疆界——生命科學的發展(1)(1 / 2)

上回說到摩爾根在他的《基因論》一書的末尾預言了基因是化學實體的假設。

但是摩爾根總是念念不忘他的老本行——胚胎發育學,他作此預言之後就離開對細胞遺傳學的研究而重操舊業去了。

這科學的研究總是從現象到本質,從宏觀到微觀,就如那物理從牛頓探討天體運行,直到盧瑟福打碎原子,這生物學自從達爾文創立進化論,孟德爾、摩爾根發現遺傳規律之後,又漸漸追根到細胞內,進而又研究細胞核的結構。就如物理學進入核物理階段一樣,生物學也進到了一個新階段——分子生物學,它要對生物細胞的分子結構進行探索,從而來破基因之謎。

其實在摩爾根之前就有人在做這樣的探索,不過當時未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1869年,瑞典人米歇爾發現細胞核主要由含磷物質構成,20年後人們發現這種物質是強酸,便稱為核酸。德國人科賽爾將核酸水解,又發現它含有三種成分:

核糖、磷酸和有機堿。而有機堿又含有四種成分:胸腺嘧啶(T)、胞嘧啶(C)、腺嘌呤(A)、鳥嘌呤(G)。這名字有點別扭,我們隻要記住那4個字母就行,下麵還會有用。這細胞核真像一個竹筍,到此為止已被剝掉好幾層皮了。但是,科賽爾的學生美國化學家萊文接過竹筍又剝了一層,他發現核酸裏的糖比普通糖少一個碳原子,就叫它核糖。他又發現有些核糖少一個氧原子,就命名為脫氧核糖。這樣,核酸就有了兩種:核糖核酸(RNA)和脫氧核糖核酸(DNA)。好,現在筍皮已經剝光,下一步且看摩爾根的繼承者怎樣在這個DNA上做文章。

科學發展到20世紀,和19世紀以前相比,其研究方式已有了明顯的不同。

一是,一個課題很難由本學科單獨完成,出現了多學科交叉。比如原子核的裂變便需要許多費米、哈恩一流的物理學家、化學家共同參與才能發現。二是,一個難題由一個科學家單獨解決越來越不可能,需要有龐大的實驗室、研究中心,要有許多科學家的通力協作才能完成。這個DNA就在這樣的時刻被托到解剖台上,而首先舉起解剖刀的卻是幾個物理學家。

上世紀30年代中期,正是玻爾領導的哥本哈根學派在與愛因斯坦大論戰,他們新創立的量子力學正蓬勃向上。這批物理學家不滿足於隻用物理現象來解釋自己的理論,探索的觸角又向生物學伸來。

話說1932年夏天,哥本哈根正在召開一個國際光療會議。作為物理學家的玻爾不怕人說班門弄斧,竟在到會各國醫學家、生物學家麵前作了一個《光與生命》的演講。他別出機杼,沒有就生物論生物,而是從量子力學出發,大談物理與生物的互補原理,使在場的許多專家聽得茅塞頓開,有如久坐密室忽然打開窗戶,吹進一股清新的涼風。單說這時在台下有一位叫德爾布呂克(1906—1981)的青年。他雖然才26歲,但已是一位原子物理學家。德爾布呂克本是德國人,曾就讀於著名的哥廷根大學,這時正在丹麥玻爾的實驗室裏工作。當時他聽了玻爾的講話,忽然覺得和物理學相比生物學的微觀世界還遠沒有被人涉足,而物理學的一些研究方法和原理正可以用於這門新學科。生理現象是比物理現象複雜,這原因就是它是生命的體現,而生命之謎正在遺傳這一點,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題目。於是,德爾布呂克暗下決心,改弦更張,由物理學轉入生物學研究。

這次大會不久,歐洲大陸戰雲密布,科學家們紛紛避難美國。前麵我們說到玻爾也去美國參加研究原子彈去了。他的學生德爾布呂克也到了美國,但是他並沒有參加曼哈頓工程,而是一頭紮到摩爾根的研究基地——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

這時他看到實驗室裏在使用一種“噬菌體”做細菌和病毒研究的材料。這噬菌體是一種病毒,它的結構簡單得出奇。它有一個六角形的頭,頭部中心含有DNA,頭部後麵拖著一條尾巴,尾巴梢上又有六根尾絲。當噬菌體感染細菌時,先用六根尾絲牢牢地粘附在細菌壁上。這時它的尾部放出一種酶,把細菌的細胞壁溶解開一個洞,然後就可鑽入。噬菌體與其他生物的細胞染色體的基因有一樣的物理、化學屬性,但是它又極簡單,就是一層蛋白質外殼包了一組基因。而且它繁殖得很快,侵入大腸杆菌內後,隻要20分鍾就可繁殖數百個後代。德爾布呂克見到這東西心中不覺一喜。選擇最簡單而又典型的對象來研究,不是物理學中常用的方法嗎?要研究自由落體規律,就用一枚石子;要研究原子結構就先從隻有一個質子、一個電子的氫原子入手。現在要研究基因,何不就從這個噬菌體身上突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