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天空湛藍湛藍,陽光透過窗戶,明晃晃地讓人興奮。他看著我,緊緊皺起眉頭。“趕快回去,你沒有必要在這。”
“我幫你照顧你父親啊。”我自顧自把行李放在地上,打開箱子,開始收拾衣服。
蕭屹走過來,“啪”地一下把箱子合上,“我不歡迎你。”
“不用你歡迎,我是來照顧你父親的,他已經熱烈地歡迎過我了。”我走到冰箱前,拿出冷飲開始喝。謔,美國的啤酒,味道也就如此。
沒錯,我來見蕭屹之前,就已經去過醫院了。我坐在雷稷山病床前麵,眼圈紅紅的,朝他微笑。“雷叔叔,我是特意飛過來照顧您的,怕您在這邊吃不慣他們的飯菜,我專門給您做飯好不好?”
雷稷山躺在病床上,拍了拍我的手,“小夢啊,是你姐姐讓你來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來之前跟我姐打過招呼了,她也非常讚成。我們都很掛念您,放心不下。”我說。
雷稷山讚賞地拍了拍我的手。
“蕭屹昨天晚上照顧我一夜,回家休息去了。你去找他吧,讓他把你安頓下,”雷稷山和藹地說,“小夢,你先好好休息。”
我得到禦旨,立刻起身,“雷叔叔,我先去把行李放下,收拾好了再來看您。”
雷稷山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拖著行李,走在醫院空曠的走廊裏,一個又一個金發碧眼的身影,和我擦肩而過,腳步匆匆。耳邊傳來嘰嘰呱呱的英語,嘰嘰呱呱,呱呱嘰嘰,躲也躲不開,逃也逃不掉。
美國,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真的已經在美國了。我曾經立誌,即便遠隔千山萬水,也要追隨自己心愛的人。今天,我終於做到了。
蕭屹牢牢地摁住箱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黎夢,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我無論如何也不回去,”我大耍無賴,“除非你把我扛回去。我是來照顧你父親的,我至少要等到他病好了再走。我剛才去看過你父親了,他說讓你安頓好我。你要對我負責任!”
我索性坐在箱子上,如果他不同意我住下,我就一直不起來。
蕭屹的目光把我緊緊鎖住,粗粗歎了一口氣,“把箱子拉上,跟我走。”
他在醫院附近給我租了一間公寓。
“黎夢,我知道你來美國的目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我明白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也最好不要讓我見到你。”他把鑰匙扔給我,轉頭就走。
他一點也不在乎,對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會深深地傷害我。他一點也不在乎。
回憶像不連續的片段,一幕一幕出現在眼前。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仍然能夠記得那一天,我的悲傷和他的決絕。
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一家餐廳的門口,推門進去,偌大的廳堂,隻坐著三兩桌客人。我想起了美國的餐廳,在那裏,廳堂也很大,客人也很少。
一瞬間,恍如隔世。
我拿出手機,給蕭屹發了一個短信,“親愛的,我在黎羅家附近的餐廳,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飯?或者我去找你?”
發送鍵按下好久,我一直等,一直都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