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行走在森林的外圍,想碰一碰運氣。自從兩年前沈大叔去世後,這位15歲的少年就開始出來跟隨流浪者大隊伍,一起來進行采摘。雖然兩年裏,僅僅兩次采摘到了最低標準的星葉草,但當接過換取來的一個月份的壓縮餅幹時,一樣讓他興奮不已。
一無所獲的結果對於沈煜來說並不難以接受,對於生活的折磨,沈煜來得比某些整日想著飛升為城裏人的流浪者還要淡然。
那個大叔教會了他在黑暗的生活中怎麼樣才能失去生活的快樂,大叔很摳門,摳門到僅有的那麼點口糧,他都會省之又省,雖然最後都落入了沈煜的口中。大叔很無良,無良到經常告訴沈煜怎麼樣去騙取別人的好處,雖然從頭到尾,一生都未做過一件壞事。
每天大叔都用那個摳腳趾縫的手指去給沈煜搓碎堅硬的餅幹,而沈煜也不止一次因為這個跟無良大叔從語言和到武力的抗爭。大叔活著的時候,從來不讓沈煜去采摘,說小孩子拖後腿。沒想到第一次帶他去采摘,也就成為了最後一次。
回來的路上,沈煜要去看看那個無良的大叔,這是他每個星期必須做的。
很多流浪者的歸宿是森林,那是倒在采摘的路上,而能有一個墓地的流浪者,是每個流浪者都認為幸福的事情。那個城在活著的時候拒絕他們的進入,在死去後,那個屬於城裏人的死城一樣不能讓他們進入。
大叔的墳,是沈煜雙手加木板挖出來的,一天一夜,就在森林的邊緣。
坐在墳墓前,沈煜默默的看著那個木板上小人畫像。那是他親手畫上去的。
“你說你知道酒的滋味,我才不信。以前你可以糊弄我,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酒是什麼?那可是神仙喝得東西!”
“嗬嗬,現在就看小爺我去幫你享受享受酒的滋味了!倒時候我在這邊喝,你在那邊醉,我一定幫你喝個夠。”
沈煜撫摸著脖子前用不知何種材料編製而成的項鏈和掛著的那塊石頭,“你總說我不是這裏的人,那小爺是哪裏的人?不是這裏的人,你撿我幹嘛。”
拭掉眼角的淚珠,沈煜不想讓這個無良看見,對著那塊木板道:“今天我就告訴你,小爺就姓沈,小爺我還就認了你這個無良敗類了。”
兩個字在心裏響起——“父親”
離開墓地,沈煜總是會想起那雙紅色的眼睛,兩年的獨自生活,已經讓他對自己的處境更深刻的明白,即使他的仇恨是多麼的深刻,總有一天都要化為那份無力的歎息。
這幾天流浪者裏出現了一件大事,有家人夫婦采到了一棵三階的材料,這可是天大的收獲,一棵2階的材料,可以去換取一年的普糧。曾經就有人用3階的材料,換取了進城的機會,不過隻能是孩子,黑市的人答應選戶好人家收養。據說這次這顆三階的材料,是夫婦倆進入森林去尋找的。在這一刻父愛母愛的偉大,解開世俗的捆綁。
夫婦理所當然的將自己的那個6歲的男孩送到了黑市前來收取材料的男人手中,一同隨著材料帶走了。夫婦痛哭的擁抱著,不停的安慰對方,這是最好的。。。。。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