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第留斯號最終衝出了重圍,我們三個在慶幸重獲生命的同時,更激發了對自由的渴望。
“我們應該離開這魔鬼般的諾第留斯號了。”尼德·蘭急切地說。
一連幾天沒有看到尼摩船長。諾底留斯號一直在快速行駛,隻用兩天就跨越了南極圈。3月31日晚上經過了南美洲著名的尖岬合恩角。
直到4月3日,我們一直行駛在巴塔戈尼亞水域,有時在水下航行,有時在水麵上行駛,通過拉巴拉他河,航向一直向北,沿著南美洲迂回曲折的海岸進發。
自日本海上航行到這時,我們已航行了16000裏。到上午11點,我們在西經37度上穿過南回歸線,並以超高速通過了佛利奧角,尼摩船長似乎不喜歡靠近巴西海岸太近。
我們穿過赤道,向西20海裏是幾沿尼群島,是一個法屬領地,在那裏我們很容易找到安全地帶,但是海風呼嘯,波濤洶湧,阻攔了尼德·蘭去冒險。我則努力用充滿熱情的觀察、研究來彌補這個缺憾。
當船在墨西哥灣航行駛時,透過客廳的玻璃,我們看到一群麵目猙獰令人恐懼的大型怪物。尼德·蘭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叫一聲:“章魚!”
這時,右側的玻璃窗前出現七條章魚。它們為諾第留斯號保駕護航,而且能聽到它們吻得船的鋼殼咯咯作響。他們整齊地排列在船兩側,在我們看來好像它們是靜止的,我甚至能耐心地為它們的尊容畫一幅肖像。
而諾第留斯號卻忽然停住了。一次碰撞令船身微微震動。
“好像撞到什麼東西了。”我們同時問另外兩個人。
諾第留斯號依然浮著,但它沒有行駛。尼摩船長和他的副手走進客廳。
我好多天沒見到他了。他一臉的焦慮,徑直走到窗前,看了看那些章魚。然後向副手交待了幾句,大副出去了,很快,窗外的嵌板關上了。
我走近他,驚歎地說:
“多麼奇妙的大自然傑作啊!”
“是的,教授,”他答道,“我們要跟這些傑作發生肉搏戰了。”
我茫然地望著他。
“螺旋槳停了,很可能是一隻章魚的嘴伸進頁輪中去了,從而阻礙了船航行。”
“那怎麼辦?”
“不好辦!電氣彈對這團軟肉不起作用,隻有用斧子砍死它們。”
“用魚叉也行,船長,”尼德·蘭說,“隻要你不反對,我願意效勞。”
“我歡迎你的加入,尼德·蘭。”
“我們也陪你一塊去。”我說完就和大家一起奔向中央樓梯。那裏已經有十來個人,都手中拿著利斧,準備出擊,我和康塞爾也一人拿一把,尼德·蘭則手持一柄魚叉。
這時,諾第留斯號已經浮到水麵上來了,一個水手登上梯,將入口嵌板上的螺釘鬆開,但剛剛取下螺母,嵌板就忽地被掀開了,並立即有一條蟒蛇一樣的長胳膊伸了進來,另外,還有兩條在外麵晃動,尼摩船長大斧一揮,斬斷了這條手臂。
我們相互照應著擁上平台,眼前立即有兩條長臂揮舞過來。隻聽船長前麵一名水手慘叫一聲,就被那無法抵擋的大手臂卷起。章魚的觸須纏住了這個不幸的人,將他粘在吸盤上如同一隻手拿著筆在空中揮毫疾書。那人用法語呼號著:“救救我!救救我!”
尼摩船長躍起一斧,又砍掉了一條長須,大副則呼喝著與船上另外幾隻章魚苦鬥正酣。船員們揮動利斧,猛劈狂砍,那隻大章魚被砍掉了七條手臂,但僅剩的一條卻仍將那人卷在空中搖擺。但當尼摩船上和大副向它撲去時,這個可惡的怪物噴射出一團黑色的液體,頓時,我們眼前一片昏暗,等這團濃霧散盡後,我那不幸的法國同胞也已隨那隻章魚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