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了?何時艾拿開手機看了看日曆,竟然過去三天了?可她明明就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喂?小艾?”見她又沒了聲音,薑雲之更是著急。
何時艾聽見那端傳來的腳步聲,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回來,趕緊出聲製止了他,“我沒事,就是剛剛才睡醒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用擔心我。”
薑雲之沉默了一會,倒也沒有再趕回來,現在薑氏離不開他,最後招呼了她兩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望著黑下去的屏幕,坐在床上的人久久不曾動彈。
她記得她做了很多的夢,可唯一記得的也就隻有那一句話:如果我變得一無所有,你會離開我嗎?
若是現在他再問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說出那模淩兩可的話來,夢境太過於清晰,恍若已經經曆過那一切似得,如果我在你落魄的時候離開了你,你會恨我嗎?薑雲之。
接下來的時間何時艾哪裏也沒有去,整日整日都待在房子裏不出來,再沒有興致去澆花,就算手裏拿著書也看不進去,每天就呆呆的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
保姆離開之後也沒有再回來,何時艾早就知道她不會回來,畢竟她走的時候就帶走了所有的衣物,看樣子也是知道薑雲之破產在即,所幸一走了之吧,保姆一走,何時艾吃的飯就更少了,有時候一天一頓,有時候兩三天一頓,都是食不知味。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可以那麼安靜,劉樂樂跟郭霆在外地度蜜月,嚴凡和沈然也沒有找過她,羅又允似乎也很忙,幾乎沒有見過麵,至於黃迅,怕是也知道凡事不能逼得太急,倒也讓她冷靜了一些。
可是,這樣安靜的日子還是到了頭。
已經入夏了,那天黃迅,何時艾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在太陽完全墜落到山那邊的時候,她終於拉上窗簾,轉身黯然傷神。
在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身上忽然多出了一雙粗糙的大手,猛然驚醒,在聞見熟悉的氣息時,那顆慌張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回來了?”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啞,卻帶著濃濃的關心。
“嗯。”他應了一聲,房間裏一片黑暗,話音一落,整個房間頓時再次陷入沉寂。
久久的,他把她摟在了懷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摩擦了一會後才再次開口。
“薑氏不是我的了。”
他說,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甘,卻並沒有太過於頹然;或許是想在她麵前故作堅強,不讓她擔心。
何時艾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卻沒有開口。
說沒關係,從頭再來嗎?還是說,別怕,有我在?
可惜,不管是哪一種,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就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假。
“我們出去旅遊吧?”
他大大的手掌摩擦著她敏感的肌膚,忽然提議道。
何時艾一震,旅遊?在這種時候嗎?她真的想不到怎麼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想要去離婚?
“郭霆他們都出去度蜜月了,我卻連婚禮都沒有給你,明天我們就去旅遊吧?”他的聲音很溫和,之前那一點點的不敢都已經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可越是這樣何時艾心裏越是難受。
到這種時候了他還記得對她好,雖然她現在很想衝動的轉過身去抱住他,說一句去哪都願意,哪怕天涯海角。
可是,她不能。
眼淚撲簌撲簌的從麵頰上滑落下來,強忍著不讓自己抽泣,怕他發現。
“我曾經就想過,有一天我們兒子接受了我們的公司,然後我就帶你遊遍世界,吃遍世界上所有的美食,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可現在,好像都成了奢望……”
“時艾,我會對你好的。”
像是下毒誓一般,他舉起手很是莊嚴的說道。
終於,懷裏人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單薄的肩膀不停的抽、動著。
“你怎麼了?”
終於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伸出手往她臉頰上摸去,何時艾卻趁機拍開了他的手,從被窩裏坐了起來,臉色在朦朧的月色下更顯得蒼白。
“我們離婚吧。”何時艾控製著語速,說出這話時,心裏更是沉重了幾分。
薑雲之明顯有些不敢置信了,從床上坐了起來後一直盯著她,雖然看不清什麼,可這種感覺至少讓他知道她還在。
“你說什麼?”話出口時,心裏都不由得嗤笑一聲,她在說什麼,他不是早就聽見了嗎?
何時艾閉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住了那即將流出來的眼淚,故作鎮定的說道。
“我說,我們離婚吧,薑雲之。”
她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夜已深,冷意從腳心傳遍全身,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一點好受一些。
“你都破產了,為什麼還會覺得我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