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一離開你就傍上了黃迅，還跟羅又允勾勾搭搭糾纏不清，他們家裏的資產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可是他們跟你比起來都差了一大截，薑雲之，你真的就一點也沒發現嗎？”
“你現在一無所有，就連這棟房子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收走！到時候你沒錢沒車沒房，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你，難不成還能奢求你去從最底層做起嗎？就算是你肯，我也不願意等！我已經二十三四了，等你東山再起，我都已經人老珠黃了，到時候難保不會有更年輕的女人出現在你身邊。”
“其實在上次你問我的時候，我就想直接說，我會離開你的，你什麼也沒有，憑什麼要求我對你死心塌地不拋棄？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希望你別再糾纏我。”
從來沒有哪一次是把準備好的話說出來的，可這次，她偏偏就說完了，連一點顫抖都沒有，若是忽略了臉上那洶湧的淚水，她說不定真的就是那種愛慕金錢的女人，可是，那顆心髒在伴隨著這些話出口時，就像是被絞碎了一樣，疼痛萬分。
她想說，就算是你是窮光蛋了，她也不嫌棄，她也願意跟你同甘共苦，等你東山再起之日。
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那些話最後還是被憋了回去。
許久之後，他終於開了口。
“你是認真的。”
明明是在問她，可一說出口卻變成了肯定句。
雖然他現在落魄，可他並沒有流露出一點灰敗的神色，反而和平常一樣，淡定的讓人都覺察不出什麼。
“對，我是認真的，明天一早，民政局見。”
說完，她拔腿就往外邊跑去。
她怕再多呆一刻，她就會忍不住說出一切實情。
夜色涼如水，何時艾披頭散發，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裙光著腳丫就衝出了房子。
一個人像醉鬼一樣從小區裏往外邊衝去，跌跌撞撞，磕磕碰碰，觸目驚心。
而房子裏的薑雲之，僵硬著身子坐在床上，最後終是無力的低下了頭，之前一直都是高傲不羈的他，第一次產生了這種挫敗感。
何時艾從小區裏，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大路上跑著，漫無目的，隻是一個勁的往前跑，冷風灌進口中，大腦越來越清醒，腦海裏一遍一遍不停播放著自己之前說的絕情的話語，最後跌跪在路邊，嚎啕大哭。
你是認真的？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隻是其中卻充斥了太多太多的情感，如果可以，她倒寧願從來沒有和他領過證，那也不至於這樣傷害他。
“何時艾，你終歸還是自私的。”
她有些怨恨的低喃到，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唯一能做的也隻有繼續做下去，離婚，結婚，然後……
“時艾，現在的他，真像那時候的我，隻是唯一不同的是，那次你沒有感情，而這次，你卻投入了所有的感情。”
忽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顫抖的身影倏地頓了頓，卻仍是沒有回過頭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似是在祭奠什麼。
“為什麼你就不能愛我一次呢？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重新獲得愛情的機會。”見她沒有說話，黃迅再次補充道，希望以此來感動她。
“我明天就會離婚。”
說罷，她從地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這一刻，心裏無悲也無喜，若說恨，她誰也不恨，說愛，愛的多了，自然也就算不上什麼了。
愛情應該是甜蜜美好的，可是她帶給薑雲之的，甜蜜之餘，更多的則是痛苦，就在好好想要度過一輩子時，她再次傷了他。
何時艾，你憑什麼去幸福？
第二天一早，何時艾從劉樂樂的出租屋裏出來，徑直往天山花苑趕去。
昨天半夜走的急，忘記帶戶口本之類的了，還必須得回去拿。
剛剛到達小區門口，就見一熟悉的越野車從大門口出來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她麵前。
“我再問你一次，何時艾，你是認真的嗎？”
薑雲之的眼邊有著濃濃的黑眼圈，似乎是一夜沒睡。
何時艾抿了抿唇，雙手抓著袖子，然後點了點頭。
“何時艾，離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就算你以後跪在我腳邊求我，我也不會多給你一個眼神！”
“我不會後悔。”
她的口氣也很是冷清，隻是那雙眼卻不敢去看他。
“上車。”他從她身上收回視線，語氣冷冽至極。
“我戶口本還沒拿。”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如蚊蠅。
“上車！”一聲暴喝傳來。
何時艾一震，趕緊拉開車門走了上去。
剛剛坐下，一個暗紅色的本子就朝她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