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君士坦丁堡

親愛的朋友們和獵友們!

我今天本來很想緊接著上次講的那段航海奇遇給你們講一下,我是怎麼從意大利到維也納?,在那兒接受了外交使命,被派往君士坦丁堡去見蘇丹的。但是,我現在不得不暫時把這些擱一擱,也許以後有機會能詳細地告訴你們一切。經曆過那段時間的人中,今天仍有許多人還活著,因此,要是我每個情節都給你們敘說,還譏嘲那麼多的貴族、王孫和皇帝,就是有點輕率、不合時宜啦。

今天能滿足你們要求的是,我怎樣帶著最高當局的文件,受命去和蘇丹直接談判。

我從維也納出發,氣勢煊赫地進入君士坦丁堡。羅馬大使、俄羅斯帝國大使以及法國大使,在隆重的招待會上,把我介紹給蘇丹。我向翻譯遞交了國書,讓他按例轉交給土耳其宰相,然後由後者呈給蘇丹。

當下麵的情形發生的時候,所有的外交官、王公貴族以及朝廷大臣們都驚愕極了:

蘇丹在讓翻譯翻了開頭幾句歡迎詞之後,突然中斷講話,伸出手向我走來,一邊還說著:“噯,多餘的儀式!明希豪森!我們是老相識和好朋友,根本用不著翻譯!歡迎你,老弟,老朋友!”

這對所有的外交官,甚至對他們中間資格最老的來說,也都是一件十分震驚的事,因而我在這些先生中間創立了一個十分優越的地位。

我現在同大蘇丹的交往和以前也完全不同,那時候我在君士坦丁堡是戰俘,不得不侍候禦花園裏的蜜蜂。

最近一段時期,土耳其和埃及的關係有些不正常。有一天,蘇丹向我抱怨了他的尷尬處境:他不知道,可以委派誰去解決這個糾葛。

也許,我在這時做了一下鬼臉,所以蘇丹狡猾地微笑說:

“咦!明希豪森,你的臉為什麼看上去這麼調皮?好像你想說:要我在這兒幹什麼呢?嘿嘿,這是你的意思嗎?”

我隻是聳了聳肩膀。大蘇丹繼續說道:“好!好!我最親愛的,我懂了。跟我到那個木塔上吧。你看,走上去一共三百六十五級階梯。上麵沒人偷聽,我想,耳朵沒那麼長。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喂,走吧!”

我幾個快步登上塔頂,等了好久,才見肥胖的蘇丹跟了上來。

盡管蘇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恢複過來的時間我覺得還不算太長。等到他吐出第一句話“耐心一點”的時候,才過了大約半個鍾頭。那好吧,我是有耐心的!我正好利用這個時機鳥瞰下麵的迷人景色。

實際上,我自己也不知道,先朝哪兒看才好。我今天還惋惜的是,就在近兩個星期,有一顆火流星正好落到塔頂上,整座木塔燒了九天九夜,連底一起燒成了灰燼。你們現在一定很好奇地想知道,蘇丹究竟有沒有告訴我那個秘密,是嗎?

當然是說了。很可惜,我不能告訴你們這個秘密的真相。你們隻要知道這個就夠了:外交界有一些秘密,說出來可能會引起一場全歐大戰,這個秘密就屬於這類性質,而且危險性更大,所以你們應該對我的保證感到滿足。蘇丹曾憑看《古蘭經》和祖先的胡須神聖地起誓,關於我出使開羅的起因和目的永遠不對任何人講一個字,或者給一個暗示。同樣,我也簡單地以德國貴族的榮譽許諾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