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灣的暖流
這是在回歐洲的途中。我們已經繞過了好望角,這時我向船長請求,駛向附近的聖赫勒拿島。“唉!兄弟,你想到那兒去幹什麼呢?”船長問我。“不幹什麼,我隻是想去看看那個岩石島。”我這樣答道。
然後我們靠上了島岸。其實,這上麵也沒什麼懷別的東西可看的,一切都很平常。但是至今我仍然懷有這種感覺,就是聖赫勒拿島總有一天會得到某種政治意義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政治意義,到現在為止,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們中間年紀較輕的也許會看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我們在島的附近遇上了一艘英國船。英國人用揚聲器詢問了我們的船號和船長的名字之後,請求我們停航,因為那位英國船長是我們船長的好朋友,想馬上到我們的船上來。就這樣,他在我們的船艙裏度過了幾小時。當他回到自己的船隻之後,我的表兄告訴我,他必須改變我們原來的航向,因為他接受了一項任務,要把重要的信件送給西印度群島上的英國海軍軍港司令官。
我對這個小小的繞道當然是十分高興囉!這樣我可以見識一下墨西哥灣暖流了,還可以親眼驗證別人過去給我講的關於這個奇異暖流的一切是否屬實。
天氣真暖得出奇。海水在陽光照耀下熱得滾燙滾燙。你如果把魚或蛋往水裏稍微浸一下,就立刻能夠享用了。
最驚人的還是大量的各種海魚。它們圍著船遊著,一旦被魚鉤釣著或被漁網網住,拖出水麵,就會立即死去。我們發現這種在空氣中死去的魚完全熟透了,馬上就能吃,而且味道鮮美。
那麼,既然是熟魚,怎麼能在滾燙的海水裏遊呢?這個問題我們琢磨了很長時間,最後才弄清,原因在於習慣力量。由於海水是漸漸變熱的,所以魚也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緩慢上升的高溫。一旦魚來到比水溫低的空氣中,炎熱就會侵入魚體內部,造成死亡。美味的鮮魚就是這樣被端上桌來的。
因此,這件事一點兒也沒什麼奇怪和不可思議的。
發怒的“大礁石”
當我們從紐芬蘭北向東駛向歐洲的時候,我們經曆了一次十分離奇的遇險。起程後第二天,我們的船同什麼東西猛烈地撞了一下。大家都以為船觸了礁,但是海圖上並沒有標出這一帶有礁石。我們把鉛錘放在水下五百拓深也找不到什麼暗礁。令人費解的是,不僅我們的舵機撞丟了,船首的斜桅也一折兩斷,而且連所有的桅杆都從上到下裂成碎片了。
這一下撞得可真厲害,有一個可憐的水手正在收主帆,竟被撞出船外至少有三海裏遠。幸而他運氣好,在掉進水裏之前,抓住了一隻飛過他身邊的火鶴的尾巴,從而救了自己的性命。他不但沒掉進大海,而且還有機會伏在火鶴的脖子和翅膀之間,緊緊抱著它向船隻遊來,直到我們把他拉到船上。
還有一點也能說明這一撞擊的厲害程度:所有在甲板之間的人都彈了起來,腦袋撞到天花板上。我的頭因此給撞進了肚子,好幾個月後才慢慢地回到它原來在脖子上麵的位置。
當一條巨大的鯨魚出現的時候,一切疑問都迎刃而解了。然而,大家還處在不可言狀的驚愕和混亂之中。這條鯨魚睡著了,正躺在水麵上曬太陽。它似乎對我們打擾它的睡覺很不滿意,就用尾巴對準船的艉樓狠狠地掃了一下,然後又把平常掛在船頭邊的主錨咬在牙齒中,把我們的船快速拖了十三個小時,路程不下一百裏。就在要靠近美洲大陸的時候,幸好錨鏈斷了。我們靠著慣性的力量被平安地推到了羅楞茲河口。
我們在這兒修好了船。當我們重新回到撞壞船的老地方時,在附近的海麵上發現了這條漂浮的死鯨魚。
毫不誇張,這條鯨魚足有半海裏長!因為我們的船太小,容不下那麼大的軀體,所以我們隻能費勁地割下它的頭。我們非常高興地找到了我們的船錨,還在它喉嚨左邊的一顆蛀牙裏尋回了四十多拓長的錨鏈。
這次航行,我再也沒有碰到比這更奇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