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鳳凰城,如黃昏時節那般幽暗。
一行身穿白衣如幽靈般的人抬著一個黑色的棺材朝著城外荒野之處行去。
雖然此地荒蕪,但卻是鳳凰城曆代城主埋葬之地。
肅殺,冷清。
一處剛挖好的深坑出現在一行人的眼前,那名將領眉頭微跳,急步前行幾步,注視著深坑,指揮著幾人把棺材小心翼翼的放入其內。
因為新上任的城主,與衛興延的舊部並不熟絡,這些人也隻是象征性的哀悼片刻,在埋入土中的時候哭訴十幾息的時間,便離開此地。
倒有不少人前去衛興延的墳前哭訴了一番。
人情世故自然是人要修習的課程,不僅人類,一些魔,妖在這方麵也甚是精通。
未過多久,這些本就和關芳雨並不熟絡的人哭訴一番便回到了府中。
隻是一夜未眠的他們,還是要撐起眼皮,等待著錦蜀的來人。
那件事情的重要性,甚至已經超過了關芳雨被殺這件事情。
城主被殺可以再選,那件事情若是搞砸了,便是整個安樂國的罪人。
並不是修為通天之人,也沒有很大的本事,這些人誰願意背鍋。
在關芳雨死後,衛興延手底下最為重要的將領,隱隱成為了城中說話最有分量,權威組大的人。
從衛興延死後隻是去通信並未見王反而快馬加鞭趕回來處理城中的事務這件事情就能看出,他是除了衛興延之外最受歡迎,最有本事的將領。
“將軍,按理說,此時錦蜀來的馬車應該到了,但為什麼現在還沒影?”
一位身裹白衣眉宇間卻並未有任何悲傷之色的中年男子看著那名將軍,忍不住的問道。
“無非是在途中出了事情。”那名將領想都未想隨口說道。
他抬頭仰望四角,昏沉的天空,如說給自己聽一般,但聲音在這府中繚繞幾番之後清晰的傳進了眾人的耳中,“我們要做的,隻有等,安心的等。”
在偏僻,能夠一眼望到城門的角落處,老仆如一名乞丐,蜷縮在此,在他的身旁,隱隱間能望到些許的熒光在閃爍,在這昏暗的天氣中倒也清晰可見。
“侯爺,我現在擔心的是若安樂國有一些不要命的修士去劫了馬車怎麼辦?”
老仆蜷縮著身子,如一個暮年老人般,在這清冷的天氣中顫抖著,看向一旁虛幻卻真實存在的林浮酒,道:“那些人拚命起來自然是什麼都不顧,我曾在錦蜀城中聽聞到一些不要命的修士竟然連。”
“劫了就劫了,有什麼大問題嗎?”漂浮不定的林浮酒直接打斷老仆的話,看著老仆聲音略顯輕蔑,“結果都是一樣,我還希望被劫了。”
老仆訕笑幾聲,“也對。”
訕笑之後,他眸子又恢複了以往的深邃,望向冷清的大街,像是要探索鳳凰城以往的輝煌,感慨般的歎息:“隻是不知道侯爺在錦蜀中怎麼樣。”
...
看著手中泛光靈符的提示,一位秀美絕倫的少女秀眉少見的皺了起來,她眸子中湧現些許落寞,對著一旁同樣密切關注靈符動向的洛城說道:“兩天之內,若是遇不到他們,就沒有時間停留在第二層了。”
“第二層這麼大若是尋找他們並不好找。”洛城眉頭同樣皺起,眸綻光華,思索了片刻,道:“但若是他們決定來對付我們,此時肯定比我們還要心急,但若是不決定在第二層對付我們,自然是避著我們,即使想找他們,也未必能夠找到,我們隻需要弄出很大的動靜,讓他們能夠知道我們的位置,在此等待便是。”
秦七染秀眉舒展,一抹淡淡的嘲諷笑容出現在她秀美端莊的臉龐上,輕聲嘲笑道:“怕就怕他們不敢來。”
“不,或許他們會來。”洛城眉梢微調,望向秦七染,認真的說道:“若是我單獨兩人,他們或許不敢來,若是他們知道我們拖家帶口,或許會有些前來的想法。”
說完這句話,洛城望向趙沐三人,略微帶著歉意說道:“不要想多,我隻是客觀的分析一下,既然是同苑之人,自然不會有那種令人惡心的想法。”
三人臉龐也浮現一絲笑容,並未有任何厭生氣的情緒,真摯誠懇的對著洛城說道:“若是沒有洛城師兄,我們北苑的人大多數都被淘汰了,師兄客氣了,自然不會有那種想法。”
“如此便好。”洛城清秀的麵容浮現一抹春風般輕柔的微笑。
在一盤安靜聆聽洛城與三人對話的秦七染心中莫名蕩起一股波動較小的漣漪。
原本同為北苑正苑唯一的兩人並未有太多的接觸與對話,也僅僅是一句禮貌性的問話,而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她心中莫名多出了對眼前少年探索的意念。
他的沉默,與成熟,都令這位對世人莫名抵觸的少女心中升起不一樣的情緒。
於是,她在以往很少見到的笑容又爬上閉月羞花的麵龐,輕聲對著洛城說道:“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先躲藏起來,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自然能打亂他們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