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個星期的亡命之旅使得總是精力充沛的福克斯`弗蘭克都感到疲憊不堪,蓋上暖和的被子之後,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庫先特文的首都也一樣,到了午夜,整座城市都被寒冬的靜謐所覆蓋,被白雪所鋪滿的街道上除了偶然經過的巡邏車外,空無一人,就連社會底層的乞丐和流浪漢,也都呆在安裝了安公共暖氣的救助站內。
依舊發光發熱的路燈旁,一張漂亮的蜘蛛網上,一隻蜘蛛亦享受著免費的溫暖。偶然一片雪絮飄過,它便輕輕抖動一下身體,仿佛在與轉瞬即逝的朋友傾訴著什麼。
但是,這個寧靜的時刻,睡在雙層床下鋪的雪利卻把寶石般的大眼睛睜的大大的,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也許她已經嚐試過閉上眼睛心無雜念地歇息了,可惜,她再一次失敗了。
雪利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撓了撓後腦勺,以緩解那若隱若現的瘙癢。
過去幾十年的日子裏,無論是早睡還是熬夜,亦或是碰上了難以解決的麻煩,她都能安然入眠,第二天繼續精神百倍地麵對這個世界,麵對窗外灑進來的地麵上。
沒想這一次自己居然在如此舒適的環境下失眠了。
也許可以試試古老的咒術——數綿羊。雪利暗想。
但當雪利把一切能數的事物都數完了之後,她簡直失望透頂,就連能夠帶她入眠的最後一絲倦意也消失殆盡。
忽然她聽見了某些聲音若隱若現地從被窩裏傳來,那似乎是自己的心髒正輕輕搏動發出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大廳內似乎被放大了好幾倍。
雪利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心髒,它似乎從未如此亢奮。
經過短暫的掙紮過後,雪利還是承認,自己的內心有些複雜的情緒正翻騰著。
習慣於默默承受的雪利,此時此刻竟想找個人傾訴心事,但是現在每個人都在熟睡之中,誰又會三更半夜從舒適的被窩裏爬起來聆聽自己的傾訴呢?
最終她決定用不那麼道德的行為去解決自己的問題,她伸出腳地踢了踢上鋪的床板——那上麵睡的是福克斯。
原本這樣做隻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逐漸放鬆下來,但是卻喚醒了福克斯徜徉在夢鄉中的靈魂。
“嗯,誰打我,看我爆你菊!即便是在睡夢之中,福克斯的感官仍然有著敏銳的覺察力,能夠感受周圍的一切輕微的動靜。
福克斯下意識地睜開眼睛跳起來,一下子頂到了天花板,疼得他直接摔在了軟綿綿的床墊上,他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嗷一嗓子把他們全吵醒了。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揉著額頭。
等疼痛感稍微減弱了些,回過神來之後,他才感覺到是雪利在下麵踢床板,隔著床墊,隻有輕微的振動。
“嘿,雪利,你幹嘛呢?”福克斯從上麵猛地跳下來,雙腳輕盈無比地落地,幾乎完全沒有發出聲音。
他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躺在床上的雪利,臉上浮現著淡淡的微笑。
雪利沒想到福克斯居然這麼快醒了,臉不知不覺間泛起了紅霞,甚至緊張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沒,沒什麼,嗯,我有些…那個…”雪利的聲音小得幾乎難以被聽見。
“什麼啊?”福克斯靠近些輕聲地問。
“沒…你…怎麼…不是…什麼來著……”看見福克斯靠近,雪利一下變得更緊張了,聲音顫抖著。
“怎麼了,雪利?”福克斯猛地湊到雪利耳邊,用極其輕柔的聲音對她耳語,還帶著一絲壞壞的腔調,他甚至已經嗅到了雪利脖子上散發出來的淡香。雪利一下子連俏麗的耳根也變成了一片紅海,讓人感覺似乎要爆炸開來。
“能不能稍微理我遠點!”雪利也壓著自己的音量跟福克斯說。
福克斯識趣地把臉從她耳邊移開,坐到她的床邊。
雪利也坐起來,輕輕地點點頭,接著,福克斯往她身邊挪了挪。
“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嗎?”雪利的眼神和福克斯的眼神交集在一起。
“有事嗎?‘福克斯平靜地說著,藍眸一直盯著雪利的臉。
雪利稍稍用力地搖了搖頭,福克斯清晰地看見了雪利玉頸上那幾滴晶瑩的汗珠。
’
“那我們到外麵去吧,在這裏會吵醒別人的,來,穿上衣服,這可是冬天,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
福克斯轉了轉眼珠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拿給雪利一件她隨手放在床邊的冬裝外套,自己也穿上一件騎士團的軍用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