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跟鬆鼠有過節,之前組織裏開會,鬆鼠當著眾人的麵讓少爺下不來台,雖然陳淩當時就教訓了他,但鬆鼠相信少爺肯定對他懷恨在心,本以為之後與少爺再無交集,不想在凡蕭的多次催促和各種威逼利誘下,鬆鼠不得不硬著頭皮忍著惡心給少爺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要當麵給少爺致歉,同時準備為少爺未來的道路獻計獻策。
少爺此時正是接手組織的時候,苦於沒有威信沒有良將,於是病急亂投醫,甭管是人才還是蠢才他都有心一股腦的全攬過來,所以接到鬆鼠電話後,他沒怎麼為難鬆鼠就表示要見麵談,而見麵地址則不在家中,而是外麵。
凡蕭眼睛一亮,跳舞似的跟鬆鼠比劃,鬆鼠也是個腦袋轉得快的,立刻拿著手機一點頭,張口道;“那我去接你吧。”
少爺的住所不少,常住的那個也隻有他貼身保鏢知道,為了安全起見和便於揮霍,他總是來回在不同的地方過夜,沒有規律可循,而當他消失不見蹤影時,就是他“回家”了。
“你要去他的秘密住所了?”掛掉電話後,凡蕭笑嘻嘻的跟鬆鼠打趣;“為了表示對你的重用,他居然告訴你地址讓你接,嘖嘖,看來你信譽一直以來不錯嘛。”
鬆鼠覺得凡蕭的笑容不懷好意,還有些賤兮兮的,怎麼聽都不覺得像是好話,於是將目光移到別處,不想跟他對視;“他就是麵子上過得去罷了,現在樹倒彌孫散,大家都是看著爸爸……”
鬆鼠話還沒說完,凡蕭忽然坐直身體搶白道;“樹倒彌孫散……照你這麼說,那爸爸是死了?”
鬆鼠頓時啞口無言,他麵上不動聲色,腦子裏卻是一炸。鬆鼠這才意識到,這幾天日子過得無風無浪,不經意間自己放鬆了警惕,而凡蕭卻沒有,他時刻盯著自己。
“爸爸要是死了,我還殺孟爺幹嘛?”凡蕭沒等鬆鼠有反應繼續提問。
“哎呀……這不形容嗎!形容你不懂啊!?”鬆鼠有些惱羞成怒,脖子上瞬間起了一層冷汗,他一拍桌子站起來,嘴裏念念叨叨的去飲水機那接水。
凡蕭笑著靠在沙發裏,拿起鬆鼠扔在茶幾上的手機打開看,在鬆鼠轉身的同時又將它放回原處。
“你翻我手機幹嘛?”鬆鼠不悅道。
“看看有沒有什麼好遊戲,”凡蕭滿不在乎的回答,然後用下巴衝鬆鼠一伸;“今天我開輛車在後麵跟著你們。”
“不行,”鬆鼠擺擺手;“這肯定會被發現,你可千萬別露麵,少爺認出你就完了,你就在後車廂裏就行。”
凡蕭眼珠轉了一圈兒,有點遲疑,不過最終還是點點頭;“行。”
“我還是不放心……不是,你到時候打算怎麼把他手機拿走?”鬆鼠明顯還有顧慮,說完又覺得不妥;“不對……你拿他手機……就更跟孟爺聯係上!?他就能信你?”
“你放心吧,”凡蕭不屑的一笑;“我自有辦法,你跟著我來就行了,而且眼下你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麼?”
凡蕭滿麵笑容,十分愜意的靠在沙發裏,雙腳翹在茶幾上,雖身處低處,眉宇間卻沒有一絲的畏懼和疑惑,仿佛大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的命。
但很快鬆鼠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一個“活死人”能掌握什麼大局?至多是考慮別再死罷了,自己跟他不一樣,不止要求生,還要求上遊。
鬆鼠想等到利用的差不多了,就趕緊把他除了,現在鬆鼠都不想背對著他, 總覺得芒刺在背。
二人一直無話,心懷鬼胎的各自準備,等到了時間,不用任何人催,仿佛是都各自上了鬧鍾一樣,一同出了門,直奔車庫,幾分鍾後,鬆鼠一人開著車,緩緩駛上了馬路。
凡蕭因為身高體壯,整個人縮成一團躺得很憋屈,臉上的毛孔幾乎能感覺到後車蓋的高度,眼睛在黑暗中睜得再大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這種感覺讓他逐漸不安起來。
黑暗,壓抑,窒息……還有接踵而至的恐懼和絕望。
凡蕭雙眼被氣味嗆得流淚仍不肯閉上,帶著期盼和留戀的神情直視前方,似乎是想看穿這層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