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蕭懷抱著從油罐車裏取出的包裹頭疼了一陣,他想這些東西拿出來不能白拿,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後手”,該起點作用,又想到既然要去找陳堂,萬一自己出了事,這東西就白存了,應該把他交給什麼人手裏,要是自己真死了就讓他……寄給孟爺或是檢察院什麼的。
可交給誰呢,凡蕭陷入了苦惱,他覺得自己應該有朋友,但現在想不起來幾個,顧德要是活著的話肯定能幫忙,不過凡蕭轉念一想,他那麼膽小也不一定能行,要膽大不怕惹事還有自保能力的,凡蕭把自己有限認識的那麼幾個人來回思忖了一番,末了得出結論,有這個能力接盤的似乎也隻有苗羽了……
凡蕭深深歎了口氣,把包裹扔在地上,自己脫離一般倒在床上。
他此時在一個房間中,一個陌生的,他也不知道是誰的房間中,他隻知道這家人出國旅遊了,十天半個月回不來,於是他撬開門鎖,登堂入室的做了新主人,並且整天整夜的不出門,也不開燈。
牆上掛著別人的笑臉,床上沙發上都是陌生人的氣息,安靜的房間裏隻有呼吸聲,凡蕭像個幽靈一樣長久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不免會產生錯覺,而人隻要一進入錯覺,就身不由己了。
例如他閉著眼躺在床上,時常會覺得抓著一個人的手,凡蕭不敢使勁,輕輕地捏揉著,猜不出這是誰的,等他睜開眼想確認,床邊卻空蕩蕩。
這個手是誰的,凡蕭覺得應該是蘇達的,可不知怎麼,又覺得是苗羽的,或者誰都不是,那自己又是誰呢?凡蕭聽著樓下隱約傳來的聲響,有孩子嬉鬧,大人攀談,還有汽車啟動,後來還多了炒菜剁菜的聲音,尋常生活就在耳邊進行著,凡蕭幾乎以為下一秒就會有人進屋回家,放下外套和包,抱怨他不出門迎接不做飯,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凡蕭很是彷徨的睜開了眼,木怔怔的愣了許久,等他終於坐起身,看到床邊放的包裹,這才想起自己是誰,要幹嘛。
原來發生在耳邊的事情,也能跟自己差著十萬八千裏。
凡蕭最終決定,還是不麻煩苗羽了,自己當初走得那麼絕,後麵轉頭還要他替自己辦事……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凡蕭被人甩了回頭那人還讓自己幫忙辦事,還是很棘手的那種,凡蕭不殺他簡直難以平憤,太大臉了……
凡蕭撇撇嘴,絞盡腦汁後,寫下了小毛的地址。
小毛怎麼說也是個警察,還是很有責任心的那種,這材料由警察報關,凡蕭覺得多少也比交給別人靠譜些,為了保險起見,凡蕭還寫了封簡短的信,意思是如果XX號自己不給他回電話,那小毛就把包裹打開看,裏麵有兩個地址,一個是孟爺的地址,一個是往檢察院送,具體怎麼處理,小毛到時看形勢而定。
在包裹寄出去的那一刻,凡蕭產生了一絲罪惡感,他覺得自己也許會就此害了小毛,他是警察,但說白了就是個民警,片兒警,管的事不多還成天累個臭死,他能怎麼辦呢?但凡他有個一官半職都好說,可現實是沒有但凡。
凡蕭少到吝嗇的同情心,這次鐵樹開了花一般,攪得他翻來覆去不得安寧,那些在他還是“蘇達”時期相處,並且給予幫助的人,凡蕭如何都狠不下心腸。
可無論凡蕭內心如何糾結,這包裹還是寄出去了,凡蕭冷靜下來後想,這畢竟是自己的後路,要是自己死了,那他們死活還有什麼可管的;自己沒死,那就把包裹要回來自己留著。
包裹一脫手,凡蕭就把療養院的事提上了日程,凡蕭先是偽造了一封勒索信,這封信的內容無非就是錢,讓把贖金交到某個城區的某條街的某個垃圾箱裏,這個地址跟療養院的方向完全相反,目的就是為了將他們注意力放到最遠,為了逼真還寄了張少爺被綁時的照片,這兩一起寄到了少爺的別墅,果不其然,真有人在那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