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隨著身邊的大姑娘、小媳婦,大叔、大爺們摔到那個鬼集的時候,很奇怪的我居然沒有感到絲絲的疼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有摔死已經是萬幸,居然還不痛,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那些拽著我的人落地後也是一哄而散,紛紛跑到那個管家那裏要錢去了。
這時我的爺爺直接仰首闊步地朝我走了過來,伸出雙手緊緊把我的手握在了裏麵,表情說不出的欣慰,但是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就是一塊寒冰被攥在手裏,說不出的寒冷,而他沒有說話隻是對著我笑,好不容易等他握夠了,我把手伸了回來。
這時那個嬌小可愛的紙人把那匹紙馬牽了過來,要我騎上去,說實話我心裏不是很想騎上去的,但是這裏的氣氛著實太詭異了,我不禁想到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現在這是要去陰曹地府報道嗎。
不過看著周圍那些似曾相識的麵孔,我又一陣猶豫,不管怎麼說這些鬼曾經都是自己的親人,無論他們要把我帶到哪裏去,想必也不會害我,最後我一咬牙還是騎了上去。
我本來心中還有一絲的隱隱擔憂,以為自己會把這紙馬壓扁,但是等我騎上去後,這紙馬非但沒有被我壓扁,反而是歡快地直立而起,鳴叫了一聲撒歡似地跑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騎馬,但是沒有想到第一次騎的居然是一匹紙馬,馬的速度太快差點沒有把我摔下來,不知為何我這個騎術菜鳥,居然能任意操控胯下馬兒,隻要心念一動,它就會按照我的意思奔跑。
我不禁再次對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感到疑惑,如果我現在不是鬼魂的話,為什麼能和馬兒交流呢,難道我真的已經死了,不然這紙馬也不可能和我交流,它又怎麼能承受我這一百來斤的份量。
隨後剛才從紙轎裏出來的人,一個個都鑽了回去,由剛才的管家在前麵帶路,轎子跟在後麵,而我的馬兒也是由一個仆人裝扮的鬼牽著。這個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隊伍就這麼前進著,至少我還是有那麼一絲的僥幸認為自己還是人,而不是鬼。
灰黑色是這裏的主色調,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地府還是鬼蜮,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地獄不應該是有忘川河嗎,血黃色的河水,蟲蛇遍布,腥風撲麵,其中都是一些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上麵應該還有一座奈何橋,橋頭應該有一位老婆婆名為孟婆,專門給到地府的鬼喝忘去過往的孟婆湯。
但是這裏通通沒有,有的隻是那一座座灰色的房子,而這裏的‘居民’都應該也是鬼,如果不是鬼的話,我實在無法想象為什麼它們的嘴唇沒有動,但是我卻能聽到它們在說什麼。
更離奇的是,這裏的‘人’居然穿的都是壽衣,整張臉都被塗得雪白,但是兩腮又被塗成了紅色,頭發都梳得工工整整,這不正是舊社會,人死去後的的造型嗎。
終於等我們這一行人來到一個高大的‘府邸’前麵,這個隊伍才停了下來,我也是被那仆人扶下了馬,它的手和我爺爺一樣是冰寒刺骨,讓我有種恍惚的感覺,我這是到了殯儀館嗎,等馬兒被人牽走後,我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個紙房子。
一看這紙房子我的頭皮瞬間炸開,因為這不正是去年我燒給爺爺的紙房子嗎,上麵還有我的題字和名字:秋日鶴唳,夜月鵑啼,壽終正寢,鶴駕西歸;孫兒林楊泣挽。就連旁邊的商標和防偽標識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嗎。
但是隨後想想又覺得這很不對勁啊,當時我不是被項菲拉著嗎,而我們也是在緩緩上升,按理說我不應該會死,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讓我一命嗚呼的。
一般來說,死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已經死掉了,認為這是一個夢,老天爺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那麼我現在不斷否認自己已經死掉,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內心極度恐懼的表現,因為我不想死。
恍惚中我也不知道怎麼是進入到這個紙房子裏去的,隨後被那個嬌小可愛的紙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裏,而她把我送到這裏後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嘴巴沒有動,但是我卻能聽到她的聲音。
“公子,老爺讓奴家來伺候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提出來。”
嬌滴滴地話語,讓我心神一蕩,實在沒有想到這個紙人的聲音居然這麼好聽,宛如那百靈鳥在森林裏歌唱一般,我以為她的意思是為我斟茶倒水,但是看看這空蕩蕩的房間,我不認為這裏有茶和水這兩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