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門和獨秋大師吃驚,乃是除了男女之防,又多了一層顧慮,他們知道驚澈的“真實身份”,這小姑娘點名要跟這個老君的侄兒同住,莫不是也知道什麼玄機?或是見他姿容出眾,暗自心儀?他們都從棲霞山來,之前可曾照麵?
但總歸是礙於驚澈的身份,李掌門不敢允諾水鱗兒,溫言道:“水姑娘,男女有別,同居一個院落恐有太多不便,姑娘跟龍三是舊相識麼?”
李掌門這句話問出,和獨秋大師二人都盯住了水鱗兒,心中都想:“這小姑娘居然知道太師叔(師叔祖)許多法術,莫非也是仙人?跟老君侄兒是舊識?那今日北冥山的仙緣可就大了。”
水鱗兒望了驚澈一眼,哪敢擅自說是他的舊識,被他眾人前否認了,可有多丟臉?搖頭道:“我爺爺叫我到北冥山來,跟著這位龍公子。”李掌門更是驚異,問道:“水姑娘的爺爺是何人?為何叫姑娘跟著龍三?”
水鱗兒被李老爺和驚澈接連盤問水爺爺的身份,早已不勝其煩,又確實不曾藏有秘密,便坦然道:“我爺爺便是我爺爺,他帶著我在南海邊打漁,不是什麼大人物。我跟著龍公子,是或許有事情要相求於他。”
李掌門哦了一聲,正想問:“姑娘是何事有求於龍三?”但他一派掌門,不便如此八卦,追根究底問人私隱,因此話到口邊打住了。
鴻忘大仙在一旁早聽得不耐煩,搶著道:“小娃娃,你有什麼困難,要求這個花架子的男娃娃?不如跟鴻忘公子我說,我定然幫你!”
水鱗兒對這位鴻忘大仙始終存有好感,兩人也算是患難一場,便笑道:“謝謝鴻忘公子,我爺爺卻沒有說,我也不知道要求他什麼,隻是,暫且跟著他就是了。”
鴻忘大仙嘿嘿而笑道:“奇哉怪也,你爺爺可是個瘋老頭?要求人家什麼都不知道,卻要你跟著他?他自己為什麼不跟著他?”
驚澈在亭柱旁聽著,一直不曾回應,隻是眸光幽然,淡淡瞧著水鱗兒,平靜已極。
李潮音早前一直以為水鱗兒是個平常的漁家女,待到在回心峰上,見到水鱗兒乘著叔父的七星飛毯跟來,才添了疑心。今夜見水鱗兒大出風頭,跟突如其來的護法大仙打得火熱,又似乎知曉不少事,對她的疑心更是重重疊疊,百思不透。此時見爹爹為難,獨秋大師皺眉不語,不由得回目在驚澈身上幽幽轉了幾圈。
她美目在驚澈身上逡巡,卻見他瞧著水鱗兒,似是沉思,似是躊躇,心中一沉,當即挺身上前道:“爹爹,龍師兄重傷在身,需要靜養,與水姑娘又是男女大防,同住不便,龍師兄他雅人雅量,對水姑娘不便直麵拒卻,就不如由我陪同水姑娘和太師叔祖同住吧,也好多多奉承太師叔祖,又對水姑娘一盡地主之誼。”
驚澈一入門中,列為李掌門的親傳弟子,李家姐妹自然便改了稱呼。
李幼迦一晚上各種變故,看得目不暇接,這時見水鱗兒大言不慚,甚至恬不知恥,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要跟龍公子同住,早已氣得杏眼圓睜,肚中一團怒火,礙於大伯和各位師伯師叔不好發作,見姐姐挺身要跟水鱗兒同居,心念一轉,覺得這主意不錯,也立即跟著道:“大伯,大長老,我也願意跟姐姐一起,奉承太師叔祖,照顧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