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睥睨著水鱗兒續道:“水姑娘若然誤會了龍師兄,高估了自己,那到頭來,隻怕是惹人恥笑而已。水姑娘的才貌如何?家世如何?資質又如何?不必多說,任是誰,都瞧得清楚,那是決然同龍師兄不能匹配的。水姑娘更該心中了然,憑你對龍師兄存的那一點點妄念,是斷然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望姑娘好自為之。”
水鱗兒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中如一萬隻螞蟻撓心,千頭萬緒,理也理不清,不自禁自問道:“我自然知道龍公子對我無意,我對他也是無心的,何以她們都誤會我?難道我有表現得那般明顯嗎?在龍綃宮的時候,我瞧見他傷心嘔血,禁不住也跟著嘔出一口血來?這卻算什麼?難道我竟不自知,真的對他存了妄念麼?還不止一點點?”
沈可心在角落裏聽得一清二楚,見李家姐妹和聽雪三人輪番冷嘲熱諷,水鱗兒一直被欺辱,卻不能申辯,這時候聽雪一席話更是過分,她卻像沒聽見一樣,坐著發愣。沈可心忍不住衝上前,氣鼓鼓道:“聽雪師姐,我姐姐便是對龍師兄存了妄念又如何?這北冥山中,對龍師兄存了妄念的,除了你們三個,可多了去了!她們一個個才貌如何?家世如何?資質又如何?難道是誰更強一點,龍師兄就挑上誰麼?”
這一席話,出其不意卻正好將聽雪和李家姐妹問了個啞口無言。她們固然瞧不上水鱗兒,自恃論任何一麵都比水鱗兒強得太多,可是龍公子是誰更好就歸誰的嗎?再說,北冥山中固然是她們占了優勢,可普天之下的女子,便都個個強不過她們去麼?
李幼迦喝斥道:“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明天我就去求我大伯,把你這麼沒規矩的攆下山去……”
水鱗兒正自出神,被沈可心的仗義執言打斷,一麵十分感動,一麵卻如醍醐灌頂,心道:“我卻想那麼多做什麼?無論有沒有對他存什麼妄念,於他來說,都是一般,他的心中,除了那位小公主,可沒有別人。”
見李幼迦喝斥沈可心,水鱗兒終於站起來,護在沈可心身前,說道:“她是獨秋大長老門下的弟子,掌門師伯也不能說了算。大長老能把火鳳姑姑送給我,怎麼可能把我的結拜姐妹攆下北冥山?”說著掃視了她們三人一眼,眸中隱隱然的不可侵犯,叫李幼迦也忘了反駁。她也根本無從反駁。
水鱗兒低垂晶眸,在灑滿銀輝的沉香木上劃過,歎了口氣,忽而道:“可可說得對,龍公子喜歡誰,不是按才貌、家世、資質或者任何東西來衡量的,莫說是世間最美麗、最尊貴、最聰明的女子,便是天上的天仙,也沒人曾打動過他。所以,你們三個,也都死了心吧,不論你們自恃如何,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