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漠天離剛才喝水的白瓷茶盞。那裏麵,裝的是滾燙的茶水。
然後武晴卻沒有時間去體會那茶水落在傷口上時叫囂出的疼痛,她隻是愕然地看著那個已經變色的漠天離,不明白為什麼她說了這句話之後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而且,他還顫著食指指著自己說——
朕不準,你再跟朕提到,淩遲兩個字!否則,殺無赦!
明明是他先提出的,卻反過來讓她閉嘴?本來應該反駁的話語,因漠天離的這番態度,而盡數吞入了腹中。那疑惑,也就跟著升了上來。
一個皇帝,登基之後別的事情不做,卻先是廢除了一項刑罰。而當別人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竟然如此激動?
武晴敏感地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息。
“你到底是誰?”在短暫的沉默後,漠天離終是出聲問道。
這句話,是武晴在漠天離這裏,第二次聽見。
上次,在鳳儀宮門口,他問了這句話,她以自己受容妃指使為由避了過去。那麼,這次,她的理由呢?
“皇上,這個問題您在很久以前已經問了,臣妾的答案,皇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過來!”漠天離沒有理會武晴的話,而是扶著沿途一切可以扶的東西,走到了寢室內的書桌旁。
那麼昂藏的一個身影,卻要扶著東西才能走動,而那蹣跚的腳步,也昭示著對方正在忍耐的痛苦。武晴意外地發現自己呼吸一滯,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走到了書桌旁,站在了漠天離身邊。
“既然你知道了朕一直派人在跟蹤你,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你在某個黑夜發出去的那隻信鴿,被朕截了下來!”漠天離靜靜摩挲著桌麵上鋪的白紙,眸光沉鬱道:“朕命令你現在,隨便寫什麼無所謂,隻要用……容憐體就可以!”
這樣的命令,武晴始料不及!
“罪妾……”
“你還敢說你不會?”
武晴呼吸一緊,背後緊緊附上來的那個身影,不僅將灼熱傳遞到了她的背上,同樣傳遞到的,還有壓力,懾人的,來自於天子的壓力。
“你是要讓朕將那張你給阮姨的紙條拿出來,你才肯就範?”漠天離站在武晴身後,看著那個臉色突白的女子,直接將筆從筆架上拿下,塞到了對方手中:“寫!”
那隻毛筆遞過來的時候,漠天離的氣息又近了一分,那個曾經讓她眷戀如今隻剩憎恨的氣息,要她寫容憐體?“是,罪妾遵命!”
新上貢的貢墨光澤細密,色澤墨潤,筆鋒婉轉之間,煙墨之香淡淡縈開,而那娟秀生動的清秀字體,就在這純白素箋一個一個躍了出來,每一個,都衝進了漠天離的冷眸中,那眸色,竟也漸漸暖了上來。
雙臂不由自主地收緊,將身前那個嬌若無骨的人兒一點一點圈在了懷中,漠天離在那白嫩的脖頸上烙下一片熾熱之後,才喃喃低道:“現在……肯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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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沫沫更完了,親們有罵沫沫的麼?要、要是有……那、那沫沫裝死!嘻嘻!先送上兩章哈,寂靜的深夜,拚命碼字的沫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