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晴一愣,很自然地將視線轉向了裴慕非,不明白漠天離口中的“大婚”,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武姑娘這般遲疑為何?難道並沒有此事?”在武晴還未開口之前,漠天離接著搶先說道:“若未有此事,那麼臻王兄,就麻煩你回去準備一下,與西諸國公主的和親吧!”
“和親?”武晴心裏一顫,終於明白了漠天離叫她來的目的了。
想來,是漠天離想要給裴慕非指婚,意在與西諸國公主和親,但是裴慕非卻以即將大婚而新娘正是武晴為由拒絕。漠天離當然不肯相信,所以就將她叫到這裏來親口驗證?
嗬,漠天離,你是以為我這個下堂妻沒人要,還是以為我會癡情地為你守一輩子啊?!
武晴微微一笑,將那冷嗤淡化在嘴角處,盈盈拜倒在原地道:“還請皇上恕罪,民女方才不知道皇上說的是這次大婚,一時沒反應過來,讓皇上誤解了!”
那淡淡的語氣處處帶著恭敬,可是漠天離卻因這分外的恭敬而覺得胸口處有些鬱結,他黑眸望向武晴,故作不解地道:“不知是這次大婚?武姑娘何意?”
武晴又溫婉一笑,隻不過這笑容是給裴慕非的,然後朝向漠天離解釋道:“之所以不是大婚,隻因之前民女曾跟王爺有商量過,如若是大肆舉辦,必然會看見一些民女不願見到的人。王爺疼民女,所以就任民女任性了去,隻請我們兩人的幾個至交好友就可以了。”
“不願見到的人?”漠天離臉色一冷,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
“皇上,非要民女點破,這人說的是皇上麼?”武晴無懼地看著漠天離,卻在對方發怒之前莞爾一笑,說道:“想必皇上是誤會了什麼。之所以民女說您是不想見到的人,是因為皇上也知道,隻要大婚,隻要您去了,這眾臣必定嚷嚷著,這喜酒還不知道要喝到什麼時候,那民女和王爺的洞房花燭夜,可要無限時拖延了。王爺等得,民女可等不得!”
“洞房花燭?等不得?”漠天離隻覺胸腔奔起一股怒氣直衝腦門,讓他感覺到了喉頭一陣腥甜,他強壓了許久,才將那股腥甜強行壓下。“武姑娘原來是如此迫不及待之人?”
“皇上說笑了,這天下女子,唯一的願望就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武晴燦然一笑,眼眸中竟多了些許嫵媚:“如今民女終於尋得了王爺這麼個一心人,自然是希望……將自己早點交付了!”
“很好!”漠天離狠狠地點頭一笑,隻是那笑容背後,卻含著毒箭一般的怒氣,就如他眼前龍案上的奏折,已經在殿下兩人看不見的地方,被他扭成了碎片。
“皇上,您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民女想帶王爺回府了。王爺總不記得吃藥,每次都要民女提醒!”武晴甜甜地朝裴慕非一笑,可是看向漠天離的時候,卻換成了麵無表情。
“臻王兄,你確定要一意堅持,不娶西諸國公主,哪怕朕會判你抗旨之罪?”漠天離高聲止住了武晴想要離去的步伐,卻把箭頭指向了裴慕非。
“皇上,微臣此生隻娶武晴一人,哪怕皇上會降臣抗旨之罪,臣也堅持如此!”裴慕非因為雙腿的緣故,隻能坐在椅子上,躬身以作行禮。
“皇上,若您判王爺抗旨之罪,無論罪刑為何,民女皆都願與王爺共赴之!”武晴在漠天離詢問之前,主動說出了答案,並將自己的手遞到了裴慕非手中,相視而笑。
眼眸出那奇怪的酸脹又湧了上來,漠天離看了看那情意綿綿的兩人,最終笑道:“如此甚好!朕今日也不過是替臻王兄試探一下武晴姑娘的真心罷了,既然武姑娘如此堅決,那朕恭喜二位,百年好合!”
“謝皇上!”武晴與裴慕非齊齊行禮,又行了拜別之禮後,才躬身退出了乾德殿。
留下那個一直緊繃著怒氣的人,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之上,在那兩人的背影出殿直到看不見之後,才無力地頹倒在龍椅上,溢出了一絲苦笑。
“慕非,對不起!”推著裴慕非的輪椅行走在宮道上的武晴,在看到周圍確實沒什麼人之後,將車停下走到裴慕非麵前蹲下懇切地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