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晴三人正要離開的步伐,因為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而齊齊頓在了原地。抬眼望去,那月朗星稀下的小院院門處,漠天離正立著昂藏的身軀站在那裏,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看來已經站在那裏有些時候。
“微臣叩見皇上!”事已至此,裴慕非也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他跪地行禮,大方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不是如今人皮麵具下的那張臉。
“臣妾/奴才叩見皇上!”武晴和夏周見此情形,也就跟著跪了下去。
“不知是朕的記性差還是臻王兄愛跟朕玩捉迷藏,朕怎麼記得,賜給臻王兄的府邸,是衍州的衍州王府,而不是京城的這個小四合院呢?”漠天離見三人都承認了身份,便揮手讓埋伏於小院周圍的人撤後一步,然後獨自進了院門,朝前廳走去。
“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微臣的所在之處,必定也知道了微臣此次回來的目的,又何必開這種玩笑呢?”裴慕非起身,讓開前廳門口讓漠天離走了進來。
“臻王妃不給朕倒杯茶麼?”
漠天離將視線移給了武晴,武晴一怔,知道他是在支開她,所以沒有說話,直接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皇上有話但說無妨!”待武晴的身影消失於夜色後,裴慕非轉身向漠天離說道。
“你知不知道,擅自離開封地,朕可以賜你死罪?!”漠天離坐定後,方才嘴角的玩味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一臉陰鷙,怒氣瞬間勃發。
“微臣知罪,皇上明察秋毫,定知所有事情皆是微臣一人所為而與他人無關,還請皇上降罪!”裴慕非應聲跪在伏在地麵上,並將所有責任攬於自己身上。他知道漠天離將武晴支開的目的就是想讓他認罪,所以為了能保住武晴他當然也會主動認罪。
但他同樣知道,漠天離並不會讓他死,不然他不可能深夜一身便服,而且是帶著自己的勢力來到這裏。
“皇上,若按天熙律例,擅離封地,應是滿門抄斬的罪名!”武晴端著托盤從夜色中出現,將托盤中的茶盞放於漠天離身前後,盈盈跪倒在裴慕非跟前道:“臣妾鬥膽替衍州王府的一幹人等求個情,畢竟他們對此事並不知情,皇上以仁心治天下,相信皇上也不會枉殺無辜。但也請皇上賜死臣妾,臣妾嫁給王爺那天就曾說過,此生,惟願與王爺共生死!”
“晴兒……”
裴慕非一臉動容的看著武晴,武晴也盈起笑容回望著他,遞給他一個安心的視線,用眼神告訴他,她會一直在他身旁。
漠天離看著這兩道相交於一處的視線,感覺手中的茶盞真是滾燙,燙的他的心,整個都痛了下去,痛的他舊傷裂了開來不說,那傷口流出的血水還澆蓋在了新傷之上,讓他痛得幾乎將手中的茶盞攥碎。
他本想將武晴調離先試探一下裴慕非的真心,如今兩人這般兩情相悅,裴慕非更是生死維護她,這就是他要的試探結果對不對?
是啊,他不是說過,隻要她幸福,隻要她快樂就可以了嗎?如今他將她托付給的那個人又這般維護著她疼著她愛著她,他的確……應該高興的啊……
可為什麼心裏的苦澀卻在瞬間如潮湧一般淹沒了自己?讓他在窒息的同時他又聞到了那熟悉的甜腥味,可是他隻能強壓下去,將那帶著毒性的甜腥味強行咽下去,任那毒性在四經八脈流竄,刺痛了整個身軀。
“朕隻不過是跟臻王兄開個玩笑,王妃何必如此當真呢!”好不容易壓下那陣腥甜,漠天離如常開口,聲音卻多了一絲沙啞。
“是微臣擅離封地在前,理應認罪!”裴慕非說道。
“好了,我們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漠天離將話題止住,直接開門見山地將此行目的提出:“如臻王兄所說,朕既然來到了這裏,那自然是知道了臻王兄此行的真正目的。不如,我們來合作如何?”
武晴和裴慕非兩人同時一凜,視線重新交彙了一下,彼此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知皇上的意思是……”裴慕非問道。
“合作什麼,難道臻王兄還要裝作不懂?”
“可是既然皇上知道微臣此行來的真正目的,那這合作……微臣愚鈍,還望皇上明示!”裴慕非愈發不解,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調查漠天離的真正身份從而查出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既然如此,那與漠天離有何合作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