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終是尾聲(1 / 2)

靖康四年春,靖康帝駕崩,舉國殤痛。按照靖康帝遺詔,容妃之子漠允棠繼位,改元景炎,原臻王裴慕非為攝政王,輔佐天子,共理朝政。

原來,他不僅將她做了安排,推給了裴慕非,連他死後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妥當。

“夫人,起風了,您披件衣服吧!”

有婢女在身後低聲請示,武晴應了一聲,接過外衫自己蓋在了身上。

這裏是京郊的落霞山,裴慕非命人在這裏蓋了一處宅子,她就一直住在這裏。

而她之所以住在這裏,是因為,離這宅子幾丈遠的地方,她的阿漠,就在那裏沉睡。

她終是沒將他葬在衍州,與卿想容的屍骨合葬,也沒放入皇陵,按照皇家儀式安葬。皇陵裏的隻不過是具空棺,他的人,在她這裏,由她陪著,到地老天荒!

“夫人,太後過來了,正在前廳候著!”從前院奔來的婢女急匆匆跑到武晴麵前,輕聲說道。

對了,如今的容妃,已經是太後了。她算是,天熙世上最年輕的太後了吧!

“參見太後!”武晴隨婢女到了前院,果然看見容妃站在那前廳裏,望著外麵的天空似在想著什麼。

被武晴一行禮,容妃回了神,她側臉看了武晴一眼,微笑道:“想很久沒來看看皇上了,所以過來看看!”

“是!”武晴應了一聲,就退在一邊不再說話。

“上官夫人可否賞個臉,陪哀家在這四處走走?”

武晴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是!”

隻是隨意的走走,容妃卻摒退了所有的跟隨,隻留她和武晴。直到走到無人處,容妃才轉身,看著武晴幽道:“可曾好奇過,哀家當初為什麼會突然改了主意嗎?”

武晴不解地看了容妃一眼,隨即便明白了,她說的是容妃剛從鳳漣宮解禁出來之後,要將她送出宮之前,所說的改變。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妾身已經忘記了……”

“那天中午,皇上帶哀家從你那裏離開,去了鳳漣宮用午膳,可還記得?”容妃卻像沒有聽到武晴的拒絕一般,徑自說道:“那天,皇上跟哀家定下了君子協議,那封遺詔,就是那個時候擬的!”

“太後,阿漠已經離開了,這些,就不重要了!”

“哀家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今天來看皇上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應該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真相?”武晴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容妃的意思。

“皇上當初之所以選擇了我,是因為整整一個後宮,隻有我有身孕,我可以誕下龍子,繼承他的江山。而他之所以必須選擇一個有孕的,是因為,他在為你解毒之後,那些男女之事,就再也與他無關!他寵幸的那些女子,隻不過是做給你看的假象罷了!那些女子,至今還是處子之身,被鎖在皇宮裏,跟著哀家孤獨一生!”

“你說什麼?”武晴聲音顫了幾顫,她想起了衍州別院裏相擁而眠的那一夜,他隻是吻了她,卻沒有繼續下去的舉動。原來,那個時候的他已經……

武晴喉嚨裏泛起一陣苦澀,阿漠,你為了給我解毒,你究竟付出了多少?

“所以皇上才會選中哀家。由哀家來為他誕下這個繼承江上的孩子,而哀家,則要替他保守這個秘密!”

“所以你答應了?”

“沒有人知道,我允珍兒,曾經愛過漠天離!可是我知道,那愛,不會停留在我身上,永遠不會!既然得不到愛,那就得到那母儀天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吧。雖然,未來數十年,陪伴我的,終將是遠無邊際的寂寞!”

容妃有些落寞的看著遠方苦笑,這一刻,她沒有用那萬人之上的自稱,這一刻,她隻是個孤獨的女子,比武晴還孤獨!

“太後就想說這些嗎?”心在承受過極大的痛楚之後,再大的痛,也可以在頃刻間恢複平靜。武晴在咽下喉嚨的苦澀時,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神色。

“還有最後一件事!”容妃看了看武晴,歎聲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搶真玉璽,他真的是想讓你們拿著,等將來裴慕非成了攝政王之後,可以好好的輔佐這片江上。所以,那日張謙突然出現,真的是他始料未及的……”

悶悶的痛再次襲來,武晴笑了笑,退後一步躬身道:“妾身知道了,妾身恭送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