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春同柳興上岸而去,華鼎山亦與眾姊妹一齊往著花家莊而來。隻見宋文賓在台上耀武揚威,高聲喊道:“俺家昨日連敗十餘人,華家八美,被俺打得逃走無路。今又連敗四人,可有什麼英雄好漢,快快上台見個高低!杭州柳樹春到也不曾到,來也不曾來?”
柳興道:“大爺,這廝如此無禮,快快上去打死這狗才。”
樹春大怒,把海青脫下,將腰帶束好停當。大聲罵道:“三山館打不怕的狗強人,休得誇口!杭州柳樹春來了。”
飛身一跳,上了擂台。此刻宋文賓一見著呆道:“原來柳樹春還不曾死。”
隻得強顏說道:“你記得南河裏鬧龍舟被俺們打下水底麼?俺隻謂人死了,今日有何麵目再敢上台而來?”
樹春亦罵說:“你記得三山館被我打得無處藏身,隻道你潛逃滅跡,再不敢出來。那知你不怕羞恥,尚敢如此猖狂!”
宋文賓怒道:“休要多言,照打。”
二人在台上動起手來,眾姊妹與小桃、柳興立在旁邊觀看。台下閑人,看得交頭接耳,舌頭亂伸,也有曉得的說道:“這人就是杭州柳樹春,他曾在六裏街大鬧三山館,打倒宋文賓正是此人。你看宋文賓也是難勝他,要翻下來了。”
眾人看他二人在擂台打得有趣,個個拍手大笑。眾姊妹與小桃、柳興見樹春勝他,喜得心花怒開。樹春到了五十二次擒拿法,宋文賓漸難招架,兩臂酥麻,汗流滿背,兩足虛福樹春再到五十三次擒拿法,將宋文賓一把抓住道:“如今曉得俺家手段麼?”
隨手往著台前一拋,丟在地下。宋文采一時怒聲如雷,喊將出來,與樹春接祝二人又是一番操打。先說宋文賓被樹春拋下台來,跌得頭暈眼花,爬不起來,柳興趕近前罵道:“這狗才口誇大言,如今可有何說?”
即將腳踏在背心之上,狠力蹦跳,可憐宋文賓被樹春拋下來,已是筋斷骨折,如今又被柳興在背心上蹦跳,登時一命嗚呼。六位姐妹俱皆暗喜。再說台上二人打得濃興,樹春用了擒拿法,手段果然與眾不同。宋文采招架不住,呼呼氣喘,汗流滿背。花子林在台後看見,暗暗稱奇道:“柳樹春所用俱是擒拿法,果然與眾不同。兩個教習每日誇張大言,拳法無雙,也是我一時淺見,信他一言。今朝見了樹春擒拿法,比著教習拳法,勝過萬倍。宋文賓已遭擒拿而死,我看宋文采亦非樹春對手!”
萬恐有失,即喝二人休要再打,將身踱出攔住道:“柳兄且慢動手,小弟花瓊在此。”
柳樹春一時不解,隻得深深下禮。宋文采見了大怒,眉皺眼斜道:“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花子林道:“你往日間自稱英雄,今日看將起來,哪裏有什麼本領?你兄弟已是死了,你不可再想差念頭。”
一邊說,一邊挽了樹春之手,入台後同坐,恭敬言談。兩旁從弟呆呆地看。宋文采氣得敢怒而不敢言。一時忍耐不住,指樹春罵道:“你是何等之人,敢與少爺對坐麼,俺與你若不再見高下,便罷了不成!”
花子林惱道:“宋文采,你在我麵前,尚敢如此無禮。往日誇張本事,今日遇了對手,還不肯服。你兄弟被柳兄如拋球一般,你若還思量賭著,也是像你兄弟一樣。”
宋文采捶胸頓足道:“可憐俺兄弟死於非命,難道不要他償命?”
花子林罵道:“胡說!已然死了,抵什麼命?”
宋文采聽了這句話,氣衝牛鬥,二目圓睜,站在旁邊;心中想道:“可恨花瓊今日如此反麵相待,隻可憐我兄弟今日喪於此賊之手。”
花瓊即吩咐家人備了棺木收殮宋文賓,台下閑人三三兩兩說道:“為什麼打到其間,即住了手?走出個束發紫金冠與他兩下見禮。你看那宋文采二目睜圓,在那裏立著。”
有的道:“你們還不曉得,這是花少爺有見識,看見樹春擒拿手法高強,宋文賓死的重傷,萬恐宋文采也是一樣的,一者保全自己威風,二者保全宋文采性命,所以叱祝”那華鼎山看見那宋文賓被柳興踹死之時,歎道:“巴不得也到鬼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