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貨郎繼續道:“你們是不知道,謝鬆那把劍殺人於無形,聽說就是為了這把劍,他才殺了自己的師父。”
謝鬆很想怒吼一聲放屁,但依舊是強忍著繼續聽這貨郎胡說八道。
“蓮花水塢也被他打劫鬧了一通,你說這人當真是……”
“砰——”謝鬆一拍桌子,低聲喊道:“店家,來一碗麵。”
“誒誒誒,這位客官,我們店裏就隻有羊肉麵和雞湯麵,您要哪種啊?”店小二被他拍桌嚇了一跳,嘴裏還稍微泛著哆嗦。
吃了一碗雞湯麵下肚,謝鬆心裏好過了一些。自己這些日子哪裏也沒去過,而這走貨郎裏嘴裏說的謝鬆定是那個將長嘯搶走的白衣人。
他冒充自己去了江南要做什麼,還有蓮花水塢……謝鬆記得師父從前說過,那個地方的主人原本是一對夫婦,後來男主人身死,隻留下他的妻子掌管。
謝鬆又坐了一會,見那幾個貨郎沒有在說話的意思,這才提起了劍往陸府回去。外麵的雪暫時停了,他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裏,越靠近陸府,心裏卻越抗拒。
陸沉璧說的對,就算是自己知道了和苗疆人有關係又如何,自己什麼辦法都沒有。那他告不告訴自己又有什麼區別呢?
謝鬆腳步一頓,心中又想,自己這樣不是在替他開脫嗎?不管自己能做什麼,這件事於情於理自己都是應該知道的,不應當是陸沉璧來幫自己做這個判斷。
他走路的速度越來越慢,心裏總閃過陸沉璧的臉,不由自主冒出替他開脫的話。謝鬆覺得這樣不好,心裏甚至生出了今天不要再回府的想法。
一個雪球從斜刺裏飛過來,正好擊中了謝鬆的臉,他驟然拔劍看去,便見那白衣人蹲在旁邊的牆頭看著自己,還衝自己揮手道:“許久不見了。”
“今天好巧,大雪天你還出門?”韓舟說著從牆上跳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擺,走到謝鬆身邊,見他依舊是拿劍戒備的樣子,就又笑說:“你怎麼每次看見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又不會害你。”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冒充我去打劫蓮花水塢?那藥你又是從哪裏來的?”謝鬆問著,便看見了白衣人腰間掛著的長嘯,謝鬆猛地收劍,伸手便要去奪。
那白衣人身形猛地往後一退,手按住自己腰間的東西道:“怎麼?現在就想把長嘯拿回去?”
“這是師父傳給我的劍,必不能落入別人手中。”謝鬆看著他道。
白衣人站定身形,手一撫袖道:“早晚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又著急什麼。”
謝鬆將劍握在手中,望著他的臉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去蓮花水塢又是要做什麼?你又殺了什麼人,嫁禍在了我的頭上?”
“你這是問人問題的態度嗎?”白衣人聲音冷了下來。
謝鬆看不見他麵巾下的臉是如何表情,但依舊是覺得不對勁,他下意識將劍提起,卻又聽見那人冷冷說:“你的劍是攔不住我的,上次你不是試過了嗎?”
“那也要一試。”謝鬆說道。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白衣人突然又笑了一聲,他道;“我來可不是找你吵架的,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的那個癱子小朋友手上關於孩童失蹤的線索,我就告訴你我去蓮花水塢做什麼,還有那份藥我是從哪裏來的。”
“我不知道他的事,無可奉告。”
謝鬆見他說到陸沉璧,一口將其拒絕。但白衣人不依不饒,依舊道:“你現在不知道,你問上一句便也就知道了。況且我也隻是想知道一點事情,恰好你也想從我這裏知道一點事情,這樣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事我從不過問,你還是找別人吧。”謝鬆不欲與他糾纏,轉身欲走。但卻看見了這人又攔住他去處道:“不著急現在回答,你會來找我的。”
陸沉璧坐在房間裏同自己下棋,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傳回有用的消息。那些失蹤的孩子一共有四十九個,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也沒有留下。就連失蹤那天晚上,也沒有人發現不對的地方。
他在棋盤上放下一顆子,聽見門外有些吵鬧,陸沉璧正心煩,便將手上的棋子一扔,砸在桌上發出一聲響。
屋外的聲音驟然安靜了,他這才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