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房間裏燃著暖香,桌上的白瓷瓶上插著幾枝剛折下的梅花,旁邊散著一包糖,有些白色的糖粉散在桌子上。

謝鬆給陸沉璧倒了杯茶,湊到他嘴邊道:“方才吃了太多甜的,喝一口解解膩。”

陸沉璧眼睛依舊盯著手上的信紙,隻是歪了歪嘴巴靠過去就著他的手喝了口茶,等著茶水咽下去,才一彈手上的信紙道:“靈相宮的靈雲上人倒有意思。”

“怎麼了?”謝鬆問。

陸沉璧直接將手上的信紙遞給他,懶懶道:“你自己看吧。”

“觀星象?夢語?”謝鬆飛快看了一遍,眼睛盯著末尾的幾句一會,念道:“中原將有亂?黑白更迭偷換氣運?”

“這些話我在從前巷口的算命先生那邊也聽過。”陸沉璧說著笑了一聲,將手上的信紙扔在一邊又伸手去抓糖。他道:“之前我雖然是覺得他有點神神叨叨,但也沒聽過他說這些話,現在看來這麼些高僧上人老道都是一樣的。”

“既然他以前從未這麼說過,如今一提不是更該注意?”謝鬆皺了皺眉,將那包糖推遠了一些,又低聲說了句不要吃太多。

陸沉璧含著糖笑了一聲,望著謝鬆嚴肅的樣子道:“這種神神怪怪的事情你也相信?這個世上哪裏有本事這麼大的人?若真是有,這世間不是亂套了?”

“如若這人真有本事溝通天地,更不會輕易開口。世間因果輪回難以說明,一旦沾染少不得又要給自己身上套上許多麻煩。”謝鬆說罷,房間中安靜了一會。

他轉頭去看陸沉璧,見他一雙眼睛看著自己,嘴抿著也不說話,奇怪問:“怎麼了?”

“看不出來啊。”陸沉璧一邊搖頭一邊說;“看不出來你還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謝鬆失笑,無奈道:“我師父們常說,我聽也聽會了。”

陸沉璧難得見他一副高深樣子說話,便又逗了他幾句,拉著他一口一個謝上人謝道長,等到謝鬆麵皮都紅了,才靠在枕頭上撐著臉直笑。

窗外一聲鳥叫,陸沉璧臉上的笑立即褪去了,他坐直了些,叫了外麵的暗衛進來。

謝鬆在心頭一算,又是三日過去,今日已經是二十九了,這三日沒有孩童的屍體發現,但全城戒備,白日路上都有人在街口盤查。這次暗衛過來,怕不是又有孩子的屍體發現?

他正想著,便見那青衣暗衛推門進來,將手上的信遞上道:“莊主,這是無雙公子的信。”

謝鬆心中一頓,眼睛落在那封信上。想起了那日被自己直接撕碎的信紙,他站起來,準備出去,讓陸沉璧同暗衛商量事情,便聽見陸沉璧一聲喚。

“你站起來做什麼?我膝蓋疼你幫我按按。”陸沉璧說完便當著他的麵將那封信拆開,隻看了兩眼,他便對著那暗衛道:“無雙就寫了這個?他可還有說什麼?”

“公子說此事複雜,可能正如莊主你所想的那樣,信中不方便說,他過兩日便到,到時候一一解釋。”

陸沉璧拿著信又看了一會,才應了一聲,讓暗衛下去休息。

謝鬆坐在邊上伸手幫他按著膝蓋,一句也未說,隻當自己是個木頭人。但陸沉璧卻主動道:“過幾日無雙要過來。當年的南疆苗族興許還有人活著逃了出來,這次的事情的確是和他們有關。”

“恩。”謝鬆應了一句。

那日陸沉璧一回來便將畫像的事情說與自己聽,並叫自己如若再遇見那白衣人,態度稍稍注意些。兩人之間說不得坦誠相見,但謝鬆感覺到陸沉璧的態度有些改變。隻是陸沉璧不明說,謝鬆便也裝聾作啞樂得享受。

這幾天侯奕來了一次,唉聲歎氣一頓,好不容易將人送走了,陸沉璧立即又加了一隊暗衛趁著夜色在城中探看巡察。

“今日你是要同他們一起去?”陸沉璧眉頭一皺,想起前兩天謝鬆提過的事情。見謝鬆點了點頭,陸沉璧便道:“你……”

“我會小心的,你且放心便是。”謝鬆見陸沉璧的眉頭依舊是皺著,便學著平日的樣子,伸手在他眉間一點,笑說:“小小年紀皺什麼眉頭。”

陸沉璧將他手一打,哼了一聲道:“我倒也就比你小了幾歲,等十五之後便要加冠了,少在我這裏扮老成。”

“說起來這兩日我見著那兩位夫人一直張羅著過年的事情,明日三十可還要買些什麼回來?”謝鬆問道。

陸沉璧瞧他一眼,隻說:“等你明日回來再說也不遲,現在告訴你了,你難道大晚上敲人家門去買?”

“興許我明日回來的時候天就亮了。”

“明日過年了,家家都關門休息,你早些回來,便是最好的了。”陸沉璧說罷又朝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