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鬆將他手一拍,起身道:“不許吃糖了。我去給你端飯菜來,隻是今天廚房裏忙著做明天的年飯,你也不要挑剔什麼。”
“就你愛教訓。”陸沉璧嘟囔了一句。
等到簡單吃了點東西,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謝鬆換了身衣服,臨走時候又同陸沉璧保證了幾句一定準時回來,這才安心出了門。
一隊影衛一共十一人,加上謝鬆剛好十二人,能分成四組,往四個不同的方向去。謝鬆走在三人的最後一個,他隨口問道:“隻要這樣就可以了嗎?”
前麵的兩人個人安靜了一陣,過了一會才有一個答道:“是的,我們身份特殊,雖然身上有令牌,一般不要拿出來,不惹別人注意是最好的。”
謝鬆點點頭,安靜下來跟在他們身後走著。頂前麵的暗衛手上提著一盞燈籠照明,剩下的光便是來自天上的月亮,三個人沉默地走著,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又走了很長的一段,兩側的房子都變少了,道路也變得寬闊,前麵的宮城在月光下顯得肅穆。又進了一些,宮牆的紅色也在月色下變得清晰。
等聽到打更的聲音,便聽見前麵的暗衛說:“子時了。”
“再走一回便可以回去了。”
城樓上有著巡查的宮衛,謝鬆他們繞了一個大圈,臨到了另一麵臨著山的門,領頭的影衛才將手裏的燈籠提高了一點,提醒他們腳下注意一點。
隻是這燈籠方才提高一些,便刮來一陣風,燈籠裏麵的火光晃了晃,熄滅了。
“等一下,我……”
謝鬆一下按住他的肩,示意輕輕噓了一聲。
三人在黑暗中一下沉默下來,隱隱約約便見著對麵遠一點的地方出現了一點亮光。那光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在黑暗中搖晃著,忽隱忽現。
謝鬆看了兩人一眼,三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挪到了一邊的角落裏。隻見從遠處走來了兩個人,前麵一個人手上提著燈籠,後一個肩膀上扛著一個布袋子。
謝鬆眯著眼睛努力看去,隱約見著那袋口似乎是一雙孩子的腳,隻上麵連鞋也未曾穿好。他伸手捏了捏身邊兩人的肩膀,示意他們注意。
那頭一個人將手上的燈籠舉高了一些,將裏麵的風吹熄,摸著黑的往前走。謝鬆借著一點微弱的月光,看著他們往宮城角的方向走。
那兩人動作輕微,如若不是謝鬆仔細盯著,恐怕都不會發現那裏有人。隻是那兩人走遠了一些,謝鬆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但即使是這樣,三人也一動不敢動,生怕打草驚蛇。謝鬆繃緊了後背站在那裏,身上已經出了一點汗。
過了一會,聽見一陣細碎的聲音,那兩個人又走回來了,隻是手上扛著的那個布袋卻不見了。謝鬆見他們兩個又要走遠,便用氣聲輕輕道:“你們兩個去看看那個布袋裏是什麼,如若是孩子便速速去報,我跟著他們兩個人前去探看。”
其中一個暗衛聽他如此說,便立即搖頭,正欲說話,便見謝鬆立即比了個噓的手勢。這暗衛以為方才的動靜被那兩人發現了,連忙定住不敢再動作。
謝鬆便趁著此機會追著那兩人而去,他回頭看了那兩個暗衛一眼,見他們沒有跟上來,這才放心專注於前麵。
那兩人步履匆匆,又未提燈。謝鬆跟在後麵唯恐被發現,將腳步動作放得極輕極緩,因而同前麵的人又隔了一段距離,隻借著天上投下的月光來看路。
似乎就在一眨眼的瞬間,謝鬆跟著的兩個人一下失去了蹤影。他頓時戒備了起來,以為自己是被發現了,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又吹過了一陣風,他見周圍的確沒有什麼動靜,這才繼續朝方才那兩人行進的方向走。謝鬆仔細觀察著這附近的東西,認真聽著周圍的動靜。
他彎著腰,怕被一邊城樓上的衛兵發現。心想道那樣兩個大活人總不會一下不見了,說不得是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可是他滿目看去,周圍都是都是平地,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可前麵已經是宮牆,無路可走了。謝鬆皺著眉轉身,又走了幾步,抬頭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
他心中一閃,想起那日去侯奕家中的地道。便立即跪在了地上,一邊用手摸索,一邊往前爬。如若他們也有地道呢?
等過了一陣,他手上一用力,將一塊蓋著泥土的石板掀了起來。
看著隱隱冒著光的洞口,謝鬆抬頭看了看月色,見那洞中的光越來越暗,他心中一定,垂著那搭著的梯子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