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冷眼見著謝鬆將衣服穿好,這才看著陸沉璧出聲道:“今日下午我同你說過的話,你是都當做耳旁風了嗎?”
“孫兒不曾。”陸沉璧回道。
謝鬆看看陸老太太,又看看坐在身邊的陸沉璧,一時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正在這時陸婉抬手一指謝鬆,冷聲道:“那你告訴我,為何他坐在這裏,方才你們兩人又在房中做了些什麼?”
“他受了傷,我替他看一看。”陸沉璧抬頭看向陸老太太,定定道:“他若不在這裏,那又該在哪裏?”
“我說過,就算謝鬆回來也不許進陸府的門。”陸婉怒道:“你當真是沒有聽見嗎?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陸沉璧突然站起衝陸婉行了一禮,道:“祖母言重了,孫兒心中定是有祖母的。”
“那你就……”
“隻是此事,恕難從命。”
謝鬆見狀連忙伸手拉了陸沉璧一下,正欲勸兩句,隻一個沉字剛出口,便被陸婉嗬斥一聲:“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秦霜聽聞老太太去了陸沉璧的房間,連忙換了衣服趕過來,才到院門的時候便聽到裏麵的爭吵聲,門口的下人都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她身體剛好,旁邊扶著她的丫頭連連勸了幾句,叫大小姐不要著急。
等到了門口,秦霜整了整衣服,這才推門進去。隻見陸沉璧和謝鬆兩人站著,而老太太坐在桌邊,一臉陰沉。
秦霜看看陸沉璧又看看老太太,麵上掛起了笑走過去,溫聲道:“我看這裏好熱鬧,原來是老太太也過來了。”
房裏一時無人應話,但秦霜也不在意,依舊是溫聲道:“老太太,馬上便要新年了,您倒是笑一笑,這樣黑著臉,待會九兒見著便要哭了。”
老太太看她一眼,見秦霜臉上雖然撲上了點脂粉,但仍見蒼白。即使心中有氣,也不忍向著她口出惡言,便歎息了一聲道:“如若都像你這麼懂事便好了。”
“這世上哪裏會事事順心,老太太是操勞太多,我見著都累。兒孫自有兒孫福,倒不如放手。過兩年再看,說不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又不知是何景象了。”秦霜說著又看了陸沉璧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
陸沉璧抿了抿嘴,執拗著不開口,倒是謝鬆往前走一步,同陸老太太行了一禮,彎著身子道:“謝鬆口齒愚鈍,說不出好聽的話。隻望老太太知曉,我便是拚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護他周全。”
陸婉不言,連看也不看他。
秦霜見如此,又看了陸沉璧一眼皺了皺眉。隻這次陸沉璧沒有再沉默,他往前走了兩步,行到老太太身前,蹲下身子抬頭看著老太太道;“祖母,我真心喜歡他。”
“胡鬧,你年歲還小,哪裏知道什麼是真心?”陸婉搖頭說罷,就站了起來,看著他兩人道:“今日便算了,明日謝鬆便出府去,我陸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秦霜扶著老太太往外走,嘴裏直說著安慰的話,等到房門被關上。謝鬆才上前將還蹲在地上的陸沉璧扶了起來。
“明日……”
陸沉璧用力抓著他的手腕認真道:“明日你哪裏也不許去,就待在我這裏,可看有誰敢動你。”
“自然是沒有人敢的,但是我也不願瞧見你與老太太之間生分。”謝鬆說著,反握著陸沉璧的手在臉上蹭了蹭。陸沉璧皺了皺眉,將手抽出來,輕聲道:“隻是我現在讓步了,老太太更會以為你我之間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