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謝鬆皺眉見韓舟當真是沒有放手的意思,隻能提起長嘯朝著韓舟刺去。這時候落下幾個黑衣人,攔在了謝鬆麵前。
謝鬆眼睛餘光瞥見孩子抽搐的越來越厲害,怒吼一聲:“你就算是要他死,難道還要這些孩子來替他陪葬嗎?”
梅無雙按住一個孩子的身體,想要找出他們身上蠱蟲所在的地方。但是孩子抽搐得越來越厲害,梅無雙急得大喊:“再不停這些孩子都要撐不住了。”
韓舟勒著鎖鏈的手顫了顫,終於還是鬆開了。他垂眼看苻陶跪著,用那雙同他本人完全不符的手撐著地板,喉嚨裏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咳嗽聲。
銀色鎖鏈依舊是掛在苻陶的身上,他轉過頭,一雙眼睛死盯住韓舟露在外麵的那雙眼睛,他咳聲道:“你是他的什麼人?當年還有一個孩子,是不是你?”
不等韓舟回答,便又聽見苻陶用他嘶啞的嗓子道:“一定是你!這雙眼睛太像了!這條鎖鏈也是你娘的!一定是你!”
謝鬆聞言猛地看向韓舟,眼神幾乎都要透過他的麵巾,看清他遮掩下的真實麵目。謝鬆的聲音有些顫抖,隻聽他問道:“你是我的兄長?”
“胡言亂語。”韓舟看也未看謝鬆一眼,直接將手上的鎖鏈一拉,再次纏住了苻陶的脖子,他厲聲道:“那些孩子身上的蠱蟲都解了。”
苻陶一雙眼睛盯在韓舟身上,雙手扯著脖間的鎖鏈,他尖聲道:“你的父親去了哪裏!告訴我!告訴我我就放了這些孩子!”
“沉璧!”陸婉忽然喚了一聲,原本打量著韓舟的謝鬆立即轉身。他看陸沉璧緊閉著雙眼躺在那裏,心頭猛得一墜,腦中一聲嗡響,連著腳下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陸沉璧今日進宮穿了一身月白,如今他膝蓋處的血已經將白衣染紅,布料也被梅三娘剪開。地上一灘鮮血全是從陸沉璧膝蓋處流出,原本在裏麵亂鑽的蟲都已經咬破皮肉,在鑽出的那一瞬便被梅三娘用發簪挑了出來。
顧不得地上的血,謝鬆一下跪在陸沉璧身邊,直接伸手將人從陸婉懷裏搶了過來。
“你!”陸婉才說一個字,便被身邊的暗衛一下拉住了,防止她動手打傷謝鬆。
梅三娘見謝鬆雙目通紅,連忙道:“你別著急,蠱蟲都已經被挑出來了。沉璧隻是太疼了,受不住才暈過去了,過一會就會醒了。”
謝鬆抱著陸沉璧許久沒說話,他能感覺到懷中人的鼻息,但是低頭一看隻能見到陸沉璧蒼白的麵色,還有因為疼痛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
他伸手摸了摸陸沉璧的臉,低聲道:“等會他醒了,又要鬧著說他難受了。”
雖然他知道陸沉璧沒事,隻是暈了過去待會就會醒,但仍舊是不肯放手,不肯讓他挨著別人。
謝鬆低頭在陸沉璧的額頭上親了親,眼睛又落在了他血肉模糊的膝蓋上。分明今日早些時候還站著同自己說話,不過是走開了一陣,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同那時候一樣,不過是一個晃神,天劍門中方才還言笑晏晏的師弟師妹,就變成躺在地上鮮血橫流的屍體。
他眼睛垂著,低聲道:“如若是我能替你痛便好了。”
“把那些孩子身上的蠱蟲解了。”韓舟看了跪在那裏的謝鬆一眼,便又收緊了自己的手。他看著苻陶的眼睛裏不帶任何感情,就連開始的憤怒也消失的幹幹淨淨。
苻陶看著他嗤嗤笑了出來,他道:“我反正要被被你弄死,倒不如讓這些孩子跟著我一起去死,路上也有人端茶倒水,省得我黃泉路上寂寞。”
“是嗎?”韓舟淡淡道了一句。
接著就聽見一聲慘叫,苻陶的一雙手被斬斷,落在了地上。韓舟看著滴落在地上的黑色鮮血笑了一聲,低聲道:“不過是讓你不死,折磨人的方法我多得是。”
他看眼地上的手,旁邊的黑衣人就拿著布將那雙手包了起來。
“你怎麼配用她的手?”韓舟看著他苻陶慘叫的樣子,突然皺了皺眉。他盯著苻陶斷手的傷口處,沉聲道:“你當真是個怪物,竟然將蠱蟲種在你自己身體裏。”
苻陶舉著流血的手臂,抬頭瞪視著韓舟道:“不然呢,我抓了那麼多孩子來做試蠱。你們這些蠢人當真以為我是用他們試蠱蟲的毒,愚蠢至極。”
謝鬆提著長嘯走到他的身邊,冷聲道:“那你抓他們做什麼?”
“替你小情人問的嗎?”苻陶話音剛落,便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從手臂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