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謝鬆的劍還落在苻陶的肩上,這位國師還舉著兩隻留著黑血的手臂。穿著華貴宮裝,儀態雍容的太後麵上一下失去了血色,身體搖晃幾下險些暈過去。

她扶穩身邊宮人的手臂,怒斥道:“這是在做什麼!來人!還不快將這些人都拿下。”

跟在她身邊的皇後被驚嚇到,不過她的眼睛在看見韓舟的時候就沒有再移開過。她伸手握著身邊的侍女的手腕,穩定住神情,慘白著臉開口道:“母後,這些是陛下請進宮的大夫,這其中說不得……”

“閉嘴!皇後你的弟弟還在大牢裏,莫非你同他們是一夥的?”太後怒目看向傅瓊,年輕皇後一下說不出話來,扶著身邊的丫頭收緊了手。

韓舟隻是開始開門的時候,同傅瓊對視了一眼,便再也沒有看她。此時謝鬆的長嘯依舊是抵在那位國師的脖間,他垂著眼看著笑著苻陶,冷聲道:“你以為故技重施,這次也能得逞?”

“太後娘娘不要過來!”苻陶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扯著他嘶啞的喉嚨喊了一聲。

太後被他這一聲驚得後退了半步,但聽從她吩咐趕來的侍衛已經這座宮殿包圍了起來。太後冷聲道:“好啊,上次就是你們擄走孩子,還打傷國師。現在居然還夜闖皇宮,目無皇室,還犯下如此罪行,當真是……”

“當真是如何?”謝鬆抬頭看向那宮裝女子,他自然也看見了在她身邊的傅瓊,隻是現下傅瓊的麵色算不得好。謝鬆盯著太後冷聲道:“這位國師對這些孩子下蠱,對待他們如同牲畜一般,宰殺放血,太後娘娘如此還要維護於他嗎?”

太後怒聲嗬斥:“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詆毀國師!”她轉頭吩咐侍衛直接進殿中將人拿下,這時候謝鬆將劍往前送了送,鋒利的劍刃割破了苻陶的脖子,黑色的血流了下來。

這時候站在門口的孩子一下身上抽搐起來,苻陶厲聲道:“你們這些人在孩子身上下蠱算什麼本事!”

見著那孩子渾身抽搐的樣子,傅瓊心中一跳,忙道:“不要傷了這些孩子!”

太後也有些慌亂,厲聲道:“大膽賊子!連這樣小的孩子也不肯放過!”

因著皇後太後發話,原本準備進入殿中的侍衛也停下了腳步,站在殿外不敢往裏進上一步。

韓舟低頭看著苻陶,手上的鎖鏈在他的拉扯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壓低了聲音道:“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這些孩子如若出了什麼事情,對你下手也無須忌憚什麼了。”

他話音剛落,那抽搐著的孩子就停了下來,隻是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現下太後不敢再叫人貿然闖進殿中,也不再像開始一樣怒聲嗬斥,害怕激怒了謝鬆他們,鬧出大的事情來。而皇後站在她的身邊,眼睛卻一直往韓舟的方向看去。

苻陶黑色的鮮血沿著長嘯的劍身往下滴著,韓舟的鎖鏈被他緊緊攥在手裏。苻陶知曉現在不是恰當的時機,脖子上的疼痛時刻提醒著現下自己處境的不利,他沒有再催動蠱蟲讓孩子身上抽搐。

兩撥人僵持了一陣,一直躺在陸婉懷裏的陸沉璧突然哼了一聲。感覺到肩上的劍抖動了一下,苻陶稍稍轉頭,便看見謝鬆的視線已經落在了那邊的白衣少年身上。

陸沉璧皺了皺眉,陸婉見狀立即抱著他往懷裏托了托,小心著沒有動到他受傷了的膝蓋。

隻聽她輕聲喚了句:“六兒,六兒,祖母在這裏呢。”

見著他眼睛眨了眨,陸沉璧睜開眼,隻覺得眼前視線有些模糊,隻是剛剛見了光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幾乎是清醒過來的瞬間,膝蓋上的疼痛就席卷充斥了他整個人的感官。

“疼……”陸沉璧痛呼出聲。

陸老太太見了紅著眼抱緊了些他,顫著聲音道:“忍一忍,祖母便帶著你回家。到時候叫最好的大夫給你看腿。”

陸沉璧眼睛隻睜開了一條縫,他伸手搭著祖母的手臂,小聲問道:“謝鬆呢?”

聞言陸婉抬頭看了眼站在那裏的謝鬆,見他也正看著這邊,但是卻沒有過來的意思。她便低下頭,輕聲說:“他在那裏呢,隻是有些走不開。你再睡一會,他事情做完了就來守著你。”

陸沉璧轉了轉頭,瞥了一眼謝鬆的身影,依舊是問道:“他受傷了沒有?”

“沒有,他好著呢。”陸婉說罷,便見懷裏的人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謝鬆眼睛看著那邊,便聽見苻陶嘶啞的聲音被刻意壓低,他道:“他醒了你不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