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出宮的時候天還未亮,陸沉璧前一天同陸老太太說話到了深夜,早起的時候連眼睛都睜不開。他迷糊糊的,讓謝鬆給自己擦臉。

感覺到臉上的帕子離開了,陸沉璧便下意識地撐著床準備自己站起來,隻是剛剛挪了一下,便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謝鬆才轉身將帕子放在盆裏,就聽見身後“砰”的一響。

饒是再大的困意,陸沉璧現在也清醒了過來。膝蓋上的疼痛讓他麵色發白,偏偏謝鬆還在麵前,陸沉璧還要克製著麵上的表情,省的這人又多想些什麼。

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謝鬆皺著眉道:“我才轉了下身。”

他俯下身將陸沉璧膝上包紮著的地方又仔細看了看,發現並未往外滲血,這才鬆了口氣。但眉頭卻鎖得更緊,一雙眼睛盯著陸沉璧,眨也不眨。

“這麼瞧著我做什麼?”陸沉璧伸手揉了揉他眉心,抱怨道:“一大早就是苦海深仇的樣子,叫人看了都心煩。”

謝鬆見他麵色蒼白,卻還能說出調笑的話來,心中突得就生起氣來。

陸沉璧全然不知,麵上仍舊是掛著笑,隻是嘴唇失了血色,看上去整個人都單薄了幾分。他伸手捏了捏的臉,道:“笑一個給我看看。”

“不笑。”謝鬆拒絕的果斷,伸手將一邊的袍子抖開,服侍著陸沉璧將衣服穿上。

陸莊主一邊將手伸進袖子裏,一邊問:“怎麼了,好端端的生什麼氣?”

謝鬆不說話,等著幫人把衣服穿好了,才捧著他的臉吻了吻。

他親得小心卻又帶上了些怒意,勾著陸沉璧的舌頭纏綿,溫柔且強勢,容不得陸莊主拒絕。

等兩人分開的手,謝鬆依舊捧著心上人的臉,低聲說:“疼得厲害就不要笑了,我看得心裏難受。”

陸沉璧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撞撞謝鬆的額頭,說了一句傻子。

就算知道陸沉璧告訴自己疼也不會改變什麼,但謝鬆卻執拗的希望他能告訴自己。雖不能代他受過,起碼他能在第一時間抱住這個人,告訴他這世上還有人陪著他。

出宮的馬車已經在外候著了,謝鬆直接將人從床上抱到了馬車上。陸婉在馬車上瞧見他們兩個之間的動作,也隻是盯著看了一會便移開了眼。

苻陶被鎖在籠子裏,由黑衣青衣暗衛同時看著。

一路上搖搖晃晃,陸沉璧的腿有些難受,他才皺了皺眉,身邊的人便將他摟在了懷裏。陸沉璧下意識看了陸婉一眼,見祖母並未有責怪的意思,便放心地靠在了謝鬆懷裏。

秦霜在門口站著,一見陸沉璧被謝鬆從馬車上抱下來的時候,眼眶裏的淚便落了下來。她走上前,看著陸沉璧的膝蓋,想碰卻又不敢碰,隻能含著淚顫聲道:“輪椅呢?快些拿過來。”

“不必了,謝鬆抱著我進去就是了。”陸沉璧伸手替秦霜擦了擦淚,軟聲道:“阿姐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阿姐不好,不應當哭的。”秦霜雖然這樣說著,可是眼淚止也止不住。梅無雙下車的時候,便見著這幅樣子,他頓時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秦霜身邊。

陸沉璧瞧了他一眼,見梅無雙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倒是這次多虧了無雙,要不然還不能麼早回來。”

“你這樣說,我便要不好意思了。”梅無雙接著陸沉璧的話,眼睛卻停在秦霜身上。

陸婉從後麵的車上下來,皺眉道:“都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些進去。”

鎖著苻陶的籠子被放在了後院,陸沉璧本想去看一次,被謝鬆攔了下來。

“那有什麼好看的?你好生休息才是。”謝鬆給他擦著手,頓了頓又道:“過兩日便回劍霞山莊去吧。”

陸沉璧反握住他的手,哼了一聲說:“過了十五便是我的加冠禮,你倒是都忘記了。”

十五便是大後日的事情,謝鬆僵了僵,最近波折起伏,他的確是將此事拋在腦後,現下陸沉璧一提他才記起,明明前些日子還在心裏惦念著要給陸沉璧準備什麼禮才好。

“那便是要在京中留到十五之後了?”謝鬆總覺得待在京中不甚自在,早些走了才好。

陸沉璧:“這倒也說不準,要看祖母的意思。”他瞥了一眼麵前人又道:“這麼不想待在京城裏?”

謝鬆:“倒也不是,隻是覺得這個地方早些離開才好,省得又生出些事端來。”

“說起來那些穿黑衣的人怎麼還跟著?你爹擔心你在這裏受了欺負,特意叫他們盯著的?”陸沉璧說罷,將手從謝鬆手中抽了回來。

謝鬆笑了一聲:“他叫那些人跟著,說是你家有,我也不能少了,省的叫你祖母瞧不起。”他說著一頓,靠在陸沉璧耳旁道:“他說新姑爺總是要受些脾氣的,叫我忍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