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第一次見到陸婉的時候,她還是劍霞山莊的大小姐。
眉似柳葉眼含星,美人如玉劍如虹不過如此。
劍霞山莊當年還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按老長老的話那就是祖師爺賞飯吃。別人都是羨慕嫉妒不來的。
陸婉的劍和她的名字沒有一點像的地方。師父站在陳銘身邊摸著胡子說:“如此年紀便可見其劍意,雖虛但卻可見其形,此女不可小視。”陳銘看向擂台上的女子,一身金邊紅衣刺進了心裏,半分眼也挪不開。
朗月當空,尚有清風。實在是最適合喝酒不過的時候。
年輕的弟子聚在一起,抱怨著師伯長輩苛刻,嬉笑著誰家兒郎俊俏風流。
一邊的小師妹問著陸婉:“得要是怎樣的男子方能入陸姐姐的眼?”
陸婉但笑不語,隻聽見小師妹又說:“不如陳師兄這樣如何?”
陳銘被點到名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說:“師妹莫要開玩笑了。”
這時陸婉說話了,也是陳銘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
她對陳銘說:“我要頭上戴的是金釵寶石,喝酒的杯子要是白玉鑲金,身上穿的要是織女巧織的綾羅綢緞,你給不給的起?”
陳銘愣住了,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她見陳銘愣住了,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如此女子,如此女子。陳銘在心裏念了幾句,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再過了兩年,兩人再次相遇的時候,陸婉還是那個陸婉,隻是別人要稱呼她一句:“陸莊主。”曾經的陸小姐已經成了過去。
陳銘看著她騎在馬上,身後跟著劍霞山莊的弟子。
依舊是那身紅衣,隻是上麵的金線刺繡似乎又多了些,他晃神的時候陸婉已經到他麵前,笑著說:“陳師兄,許久不見。”
陳銘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人,溫和一笑說:“陸莊主。”
似乎故事落入了俗套之中,佳人俠客,自當成就美事一樁。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陳銘回想著。
那時自己差點被毒蛇咬中時她的出現,還是那時她微醺時候紅的臉?陳銘想著,突然一笑搖了搖頭。
都不是。
那時候還是他們兩個剛剛相識的時候,前一夜陸婉的幾句話讓陳銘心裏翻來覆去,遲遲未眠,第二日精神頭不好,他走在路上甩了甩頭,腦子剛剛清醒點就看見從那邊走來的陸婉。
陳銘一時不知道手腳怎麼放,陸婉已經走到了麵前,笑著打量了他幾眼說:“看來陸師兄昨夜酒還未醒。”伸手扔了一瓶醒酒藥給他,耳邊的金珠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
陳銘握著醒酒藥看著她走遠,連謝也未道。回過神來罵了自己一句丟了天劍門的臉。
雖然後來才知道她給每個人都送了醒酒的藥,但是心裏的情已動,就算是自作多情,他也認了。
陳銘依舊是將那藥瓶依舊保留在身邊,就算裏麵已經空了。
那陸婉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陳銘問過她。
月下花前,情人耳語,陸婉難得的女兒姿態,眉目含笑望著陳銘說:“自是第一眼便相中了。”
陳銘不信,但卻紅了臉。陸婉見他這樣靦腆,更是開心,繼而軟語逗著他。
“天劍門沒有劍霞山莊那樣闊氣,你當年說要的金玉綢緞,我……我要準備些時間。”
陸婉愣了,自己當年一句戲言,他竟然還記得,她笑著說:“若是嫁了你,日後是粗茶淡飯,荊釵布衣,我也樂意。”
陳銘記得當時的月亮照在陸婉的身上,記得他們兩個坐過的樹樁,記得陸婉身上的每一處的衣衫裝飾,每次想起說那句話的陸婉,他都忍不住笑起來,心裏不停念著陸婉的小字
妧妧,妧妧。
喜事將近,人人都知天劍門未來掌門和劍霞山莊莊主即將結親。正
和話本裏寫的一樣,好事多磨,總有人看著不爽,要來插一腳。
劍霞山莊實乃邪門歪道,修了邪功才有如今地步,一時流言四起,昔日山莊陷入風雨飄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