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一個鐵棍抽下來的時候除了風聲肖向陽沒有太大的痛感,他隻是有些茫然的盯著灰蒙蒙的牆,然後他想起了方川。
這些事情他都經曆過吧,被那些惡魔毆打虐待,被別人欺騙背叛,方川說他曾經在這種網癮機構待了兩年半。
兩年半是什麼概念?肖向陽自己感受不到,但是他能看到那些其他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別人,還有他曾經翻閱過無數遍的卷宗,新聞…這個遊戲囚禁了他,卻無法傷害他,可是這些傷害都牢牢的印刻在方川的腦子裏,而這個遊戲就是一扇讓他把所有被傷害的恐怖記憶翻出來的門。
更何況方川的精神狀態比他想象的要差得多,他在設計遊戲的時候隻是想讓沒有經曆過這些的人真實的模擬經曆網戒中心的情況,讓更多的普通人了解這個機構存在的黑暗和不合理,但是很明顯這對於一個曾經在網戒中心待了兩年半的人來說,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殘忍了。
等到肖向陽意識到方川開始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方川開始頻繁的做惡夢,有時候夜裏會驚叫著坐起來,肖向陽醒得快,可是他怕自己的安慰會讓方川不安,所以他總是閉著眼睛感受著方川從驚懼到平靜,然後在乖乖巧巧的躲進他的懷裏,之後方川接到了他父母的電話,情況就更差了…
於是肖向陽不得不自己更改了遊戲設定,讓方川在遊戲裏幾乎找不到主要線索,他希望這樣下去沒過多久他應該就會對這個遊戲產生厭煩,直至把遊戲丟到一邊,到時候隻要說服他不要把遊戲卸載就行了,反正隻要遊戲在他就不會消失,他也就能長長久久的陪伴著方川一直到他從回憶裏走出來。
而那些方川所說的後遺症,不願意出門就不出門啊,怕黑就一直開著燈啊,肖向陽覺得完全不是問題,他們可以在這個房子裏一起廝守到老,方川有他的陪伴不會再孤獨,而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永永遠遠被禁錮在遊戲裏而已,反正也待了好幾年了,再待上幾十年也一樣吧!
肖向陽想著,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方川歪躺在床上,緊緊的抱著他的一隻手臂,不知道在做什麼夢,還有些無意識的皺了皺眉。
對,就這樣挺好的。
肖向陽微微側了側身,把手從方川懷裏抽了出來,然後大手一撈,把方川整個摟進了懷裏,因為動作太大,方川還有點醒來的跡象,不太舒服的踢了他一腳,那踢一腳有什麼關係,想踢的話他還可以把另一隻腿伸過去,隻不過現在這個姿勢不好伸。
“你瞎動彈什麼?”方川閉著眼睛不耐煩道,“大早上的能不能讓我睡個安穩覺?”
“你醒了啊?”肖向陽樂了,“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剛醒。”方川眼睛都沒睜就開始埋怨他,“都怪你動來動去的啊…不然我肯定還得睡!”
“那你繼續睡?”肖向陽心疼的親了親他的眼睛下麵,還有點淡淡的青色。
“不睡了。”方川終於舍得睜開眼睛了,他停了一會突然道,“我昨晚做夢夢到S了!”
肖向陽一愣:“…什麼S?”
“哦哦昨晚你不在。”方川把昨晚玩遊戲看到S的情況跟肖向陽說了一遍,緊接著道:“我昨晚夢到他一直在跟我說話,讓我趕緊救他!然後我就很著急,來來回回找了他很多遍,也沒有找到他在哪裏…”
“夢裏當然是假的啊…”肖向陽哼了一聲,“那隻是遊戲人物而已,還能給你托夢嗎?”
方川跟著笑了兩聲:“說的也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昨晚玩遊戲的時候看見那個S,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
“哇你對一個遊戲NPC也眼熟啊!你怎麼不對我眼熟!”肖向陽生氣。
方川簡直對他抓重點的功力毫無辦法:“我對你也眼熟啊!”
“敷衍!”肖向陽哼道。
“才沒有,真的真的。”
“你就是騙我。”肖向陽低頭咬住他的鼻尖,“剛起來就要讓我不開心了!”
方川把自己的鼻子從他的嘴裏拯救出來,摸了好幾下:“你下嘴真狠啊!我今天不給你充電了哦!”
“你還威脅我…”肖向陽哇哇大叫的把方川按倒在了床上,方川邊躲邊叫,手機響了好幾遍都沒有聽到。
肖向陽倒是聽到了,可是難得把話題轉移開了,還逗得方川這麼開心,電話不接就不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