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曌踴??ǘ??(1 / 2)

吃過晚飯,他給京打了電話,自從那天京在火車站轉身離去以後,他的心裏就像壓上了一塊沉重的鉛石,人變得敏感嚴肅,對著京他也分不清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不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談笑風聲,而是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會說錯一個字,惹得京不高興。在撥通電話的那一刻,他還是想不清楚該如何跟京說自己準備來杭州看她的事。不告訴京呢,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告訴她呢,又怕被拒絕掉,吞吐了兩遍,還是隻說了四個字“聖誕快樂!”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情緒。自信顯然是沒有的,興奮更加談不上,更多的則是擔心和羞澀,對著電話那頭的心上人,人也變得呆呆木木,不會想,不會說,也不會做了!五分鍾的電話,三分鍾是嗯嗯嗯的瞎哼哼,兩分鍾是哈哈哈的傻笑笑,簡直就是一頭智商50以下的“喂小豬”。

掛掉電話,他胸悶不已,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好不難受。忽然,他想起也在杭州讀書的阿木。當年那句“明年在北大會師”的豪言壯語最終沒有成為讖語,他們倆誰都沒去北京,不過高考這一關,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來了。自己仗著那相當於30分的加分,磕磕碰碰地進了F大,阿木卻是憑著真材實料,輕輕鬆鬆考上了浙大。這個像瑞士鍾表一樣的家夥居然考出了673分的高分,這可比Z大最低錄取分數線還高了40分呢,若不是他把總分估低了20分,說不定他還真能在北大念個相當不錯的專業。不知他現在混得怎樣了,真是有點想念他呀!

“你好,幫我找下沈沐!”小羽撥通了阿木寢室的電話。

“我就是呀,你是……小羽”阿木厚實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上海到杭州200多公裏的距離,一下子被一根電話線拉得近在咫尺。

“嗬嗬,是我呀,你聽出來了?”

“你的聲音我還能聽不出,那我這耳朵白長了!”阿木笑著說。

“嗬嗬,你在浙大混得怎麼樣呀,忙不忙啊!”

“別提了,還以為大學裏會輕鬆點,想不到比高三那會兒都忙,這計算機係真不是人讀的!難怪人說浙大的書包工大的菜,杭師院的女孩杭大的愛,這浙大書包之沉真的不是蓋,早知道當年我就不考浙大了!”電話那頭,阿木在幸福地埋怨。

“有這麼誇張嗎,我們的書包也不輕呀!”

“不信,那你過來見識下!”

“這可你說的,我明天就來了”

“沒問題呀,吃住我這全包了,不來你是豬頭”

“哈哈,我就等你這句話了,我車票都買好了!”

“真的呀!你這豬頭,快點滾過來吧!”

阿木的笑罵讓小羽的心情暢快了許多。那一晚,他第一次聽著平安夜的鍾聲入睡,鍾聲空靈悠遠,每一下都像是一個飛舞著雪花和白羽的夢境……

見到阿木的時候大約是下午5點半,暗紅色的霞雲漸漸褪去,夜幕慢慢拉開,浙大校園裏平整的草坪、高大的香樟,巍峨的主席像,還有那些拎著書包,說笑行走的男男女女,都像是被2B鉛筆塗上了一層柔軟的灰色,變得朦朦朧朧……

不過,小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半年沒見,阿木已經變了樣子,雖然還是那樣的白淨,但高中時常會在唇上頜下嶄露頭角的那圈密匝的胡髭已經刮得幹幹淨淨,寬大的黑色鏡框眼鏡也換成了玳瑁色的鈦金眼鏡,整個人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含蓄深沉,卻又透著時尚新潮。更讓小羽意外的是他身後多了一個纖細的身影。他仔細辯識了一下,竟然是以前在二班時的英語科代表,珊珊!真沒想到,他們倆走到一起了。

這棵樹,是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呢?高考以後,暑假的時候,他和阿木碰到過幾次。那個時候,他就發現,阿木有點不正常,在言辭上,常常會嘰裏咕嚕冒出一些莫明其妙的話,像什麼:“好麼是好的,就是好的不太好,要是好的不太好,那就真的太好了”。在行為上,也會多一些類似於強迫症病人的不能自控的動作,啪得拍下手,騰得跺下腳,還會迎著風兒,仰天長歎一聲:“高了點,這可怎麼交代呢!”問他什麼高了,要向誰交待,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肯說了。隻是當時自己也是心無旁鶩的想念著京,所以也沒怎麼追問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戀愛了。我說呢,他怎麼會把673分的成績估成了653,當時還以為是這塊一向精準的瑞士手表出了問題,鬧了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