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我的身體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差,我不會那麼快死的。”他的欲言又止裏止住的話她是知道的,她雖然盲,可是心裏清楚著呢。

“這樣最好。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婚禮的日期我已經決定了,就在一周後。”她的父親還未下葬,他卻提到了婚禮,這男人的心真是淡薄......

“一周後?我那時候還在守孝期,怎麼可以結婚呢?”本來冷靜的白語又在費力起身了,他怎麼可以決定這麼沒有道理的事情呢?他的心為何會如此的冷漠?

“婚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你想守孝,在心裏守著就好了,這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的意見我不做考慮,你給我乖乖地躺好,要我說幾遍!”守孝也好,婚禮也罷,在他心裏那都是不需要在意的事情,他的心裏充滿著仇恨,充滿著報複的快意,而他最想要的東西不過是幾句話罷了......

她不想再說話,而且也沒有話說,她不敢相信一個身上帶著淡淡澀菊香味的男人,一個肯為了盲童慷慨解囊的男人怎麼會有一顆如此冷漠的心,難道說因為她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感覺到的都是錯覺,都是假象嗎?

所以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如果心無法平靜,即使閉目又怎會有所幫助呢?更何況她的眼睛還......

‘她睡了嗎?還是被自己的無理霸道氣到了?’鍾離睿昊看著她那張安靜的臉,在心裏猜測著。

許久,她仍然是一動不動的,她應該是睡著了吧,“你沒有錯,可誰叫你姓夏呢。”他淡淡的說著,為他的殘忍找了一個荒唐的借口。

而她,並未睡著,所以,她聽到了他說的話,可是喻家和鍾離家到底有什麼淵源,為何她一無所知呢?

*

尤蓮和呂宇離開了醫院,一對習慣用鬥嘴開始,爭吵結束的冤家難得的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這個世界真是可惡,昨天白語還好好的和我一起募集到了那麼多善款,可是今天卻這樣躺在醫院了!最可惡就是那個鍾離睿昊了,他居然不讓我去看白語!他有什麼權利這麼做!”終歸,尤蓮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雖然她的心其實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急躁。

“他當然有權利啊,很快他就是白語的丈夫了。”呂宇的語氣淡然的有些可怕,他看上去並不像是在回答尤蓮的問題,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很難過吧?”呂宇的漠然,尤蓮是知道的,從呂宇第一次為白語診治眼睛開始,可憐的喻白語就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滴淚,多次的努力換來的是一樣的結果,他的心裏怕是已經有了一片淚海了。

“我不難過,我相信白語不希望任何人因為她難過,那樣會比她自己難過更讓她傷心。”這也是為何他可以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朋友關係的原因,那層紙不能捅破,一旦捅破,他隻會成為她心裏的負擔——因為她害怕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也許,對她來說,和一個陌生人結婚並不是一件壞事,她的心太過小心翼翼,太過敏感,她會很好的和那些對她好的人保持距離,她不允許別人的心靠的太近,因為她的心並不堅強,沒有辦法負荷太多的感情——同情也好,愛情也罷,她隻能接受,無法付出,所以,那些情隻會成為她心裏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