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灼燒灼燒你的神魂,剔剔你的仙骨,隻可惜,你是凡人之軀,可惜!”
鳳圖淡淡地望著他:“真是可悲。”
夜摩並不在意,輕笑著向他抬了抬手裏的火焰酒,合著火焰一起飲下,扔開酒杯,轉身緩步往座椅走去。
“將他,寸寸挫骨。”
“是!”
兩個狼妖齊上陣,從手骨,一寸寸搓斷鳳圖全身的骨頭,每折斷一分,就能聽到骨頭碎裂的“嘎嘣”聲,都會引得他的身體陣陣輕顫,可他斂著眼眸神色平靜,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鳳圖的額間淌下,他的臉他的唇,一點點失卻了血色,變得慘白慘白……
石牢門口,絳舞緊了緊身側的手,化成一縷青煙,飄往地宮深處的寢殿。
千年前,元嬰異動,妖君緋瑟正中元嬰下懷,成為了盤古元神“元嬰”的第一個容器,卻在大舉討伐之下失控暴走,毀天滅地之際,離恨天君應眾神所托,在這場天地浩劫中拯救了蒼生,而妖君緋瑟,形神俱滅自此消失在天地六界。
那時候的絳舞,隻是離恨天君身邊一個小小的仙使。
離恨天上沒有太多的仙使,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能力,隻能幫著處理一些天宮細碎的事務。因為她的細心,離恨天宮的日常事務被處理得井井有條,她的名字也在神界的其他地方廣為流傳。
離恨天君從來都不會誇獎她一下,對誰都是那麼淡漠,除了熱情如火的妖君緋瑟。
絳舞看在眼裏,羨慕在心中。但她知道,自己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仙使,能夠成為離恨天君的使者,她已經足夠滿足。那樣的人物,原本就隻能是她景仰的存在。
伐妖之亂後,神界三十三重天,隻剩下一個離恨天。王母的龍之九子一躍成為九天的天君,而僅存的離恨天君,變得不倫不類,更加避離神界各事,據守在蒼穹之頂的離恨天。
三十三位天君是何等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是一場伐妖之亂就會消殞的。
大部分的天君都厭倦了日趨勢利的神界,借此機會隱匿到六界中,離恨天的仙使,最後也隻剩下了絳舞一個。
離恨天君勸絳舞下凡去,遠離離恨天。絳舞不願意,在鳳圖的強令下,交還生離石淚奔而去,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魔界留在了魔君的身邊,後來的千年一直潛伏在地宮裏。
如果不是夜摩執著於元嬰,誓要將元嬰找出來複活妖君緋瑟,絳舞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初鳳圖將她趕下離恨天時,元嬰已經附在了他的身上,而元嬰在離恨天,隨時可能暴走而殃及整個天宮。
絳舞不恨,即便冷清如鳳圖,這樣的離恨天君,絳舞如何恨得起來?
她恨隻恨自己沒用,無法幫到離恨天君一星半點。但無論如何,她都需要一個理由,一個留在魔君身邊的理由。
想要在地宮得到地位和權利,她就必須要和魔君有一樣的利害關係,為了不讓她的理由顯得那麼無力,半真半假之間,她告訴魔君她對鳳圖因愛生恨,恨及神界,恨及整個蒼生。
然而,魔君夜摩,誰也不會相信,甚至連天地,都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