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走了便沒再回來,我站在後麵,確認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這才回過神來,盯著手上的U盤仔細看了看,心裏止不住地犯嘀咕,這裏麵究竟有什麼?
按照對方的話來說,應該是我正在調查的線索,而且是很關鍵的線索。雖然我已經暗中追查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決定性的東西,然而這個身份不明人的一來,就丟出了這樣一枚重磅炸彈,似乎對我正在做的事情了如指掌。
暗查的情況隻有我和那個人知道,根本沒有告訴過第三個人,所以這個黑影能對這一切如此了解,更加讓我懷疑他的身份,是不是換臉前還綁架過的惡靈。
這段時間我並沒有再接著寫書,也一直沒有收到新的提綱,似乎不知不覺中,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但是我心裏很清楚,那隻是我的一種錯覺。隻要對方沒說停,這場變相的交易就永遠不會停止,短時間的安寧不能讓我感到放心。
然而不得不說,沒有了那隻惡靈的幹擾,我的生活表麵上平靜了很多,所以我的警惕也放低了不少,但是今天這個黑影給我的感覺實在太過詭異,幾乎是讓我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它——跟我簽下協議的惡靈。
沒有它的允許,我不能亂寫,甚至連表達的自由都因為那項強行加在我身上的秘術而受到限製,有了上幾次的教訓,我現在幾乎連提筆寫字都會有陰影,每次一坐到鍵盤前想打字,心髒就好像被無數隻手揪緊,壓抑又尖銳的感覺潮水一般從腳底到頭頂,讓我不得不最終放棄。
一個寫手對於寫東西本身產生了抗拒甚至是害怕,我自然意識到這有多糟糕,但是我克製不了那種感覺,也想不清楚自己的恐懼究竟是來自對現實生活的詭異靈驗和報應的恐慌,還是來自我身上那種接近變態讓人不敢觸碰的秘術,或許兩者都有,以至於我一看到鍵盤內心的恐懼就會油然而生。
起初我對自己的這種反應並沒有太在意,可是後來時間久了,我發覺自己可能是得了一種心理疾病,深陷於過去的陰影中無法自拔。但是我沒有想過嚐試治療,因為那時我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就這樣也很好,不用再受那些詭異事件的影響。
所以後來的日子,我幾乎沒有寫過一個字,哪怕是拿起筆,對著紙張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會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這一筆寫下去了,自己馬上就會麵臨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種恐懼如影隨形,所以我幹脆拒絕了寫字,就連記事簿都是用的語音版。剛開始的時候是會覺得很不方便,但是再不方便我也沒法逼著自己去忍受那種涼颼颼的詭異感,跟內心真切的害怕比起來,還是強迫自己適應來得好。
而事實證明,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在強製變成了習慣和反複的溫習之後,都會變得適應。
我現在幾乎不再依賴寫字這種表達方式,除非是需要郵件溝通的時候,否則我連手機上的鍵盤都不會碰。還好跟人發信息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感覺不是很強烈,似乎隻有在我想將什麼事情記下來或者自己想寫些什麼東西的時候那種感覺才會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