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犯追蹤(1 / 3)

銀行係統發出報告,疑犯在一家便利店進行消費,隻買了麵包和一瓶水就匆匆離開了,警方撲了個空。當銀行彙報最新報告,他正在自動提款機取款,警方火速趕到,試圖活捉疑犯,靳博士卻大呼上當……

起床後,我接到校方的電話,詢問我什麼時候可以繼續開課,是否可以開展有關江瀚事件的講座。我告訴校方,最近這段時間無法開課,一方麵是因為案情還沒有明顯的進展,讓我無法分心上課,另一方麵是我想借這個案件好好調整一下自己之前的辦案思路,人隻有通過克服困難才能完善自我。

接著老李打來電話。

“元明,昨天你提供的餐廳,我已經派人去詢問了。”老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興奮。

“結果怎麼樣?”我喝了口水。

“結果是餐廳的店員確實記得羅琳,更讓我們感到意外的是當天江瀚竟然和羅琳在一起吃飯!”

“什麼?!”我驚訝地說。

“是的,在我們提供了兩人的照片之後,餐廳的員工說曾經在羅琳失蹤當天見到她與江瀚共進晚餐。看樣子,凶手必是江瀚無疑了。”

我稍作思考後說道:“餐廳和附近的閉路電視都查看了嗎?”

“都已經查看了,餐廳裏的閉路電視那兩天正好壞掉,而該死的天氣讓附近的景象都非常模糊。不過服務員十分肯定,和羅琳一起吃飯的就是江瀚,這個不用懷疑!”老李氣憤地抱怨。

“好的。蘇慧珍那邊有新發現嗎?”

“還是那樣,什麼都沒有!現在證據確鑿,隻能抓到江瀚才能解決剩下的問題。”

我對此不想發表任何意見,畢竟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江瀚一個人,把目標放到他身上絕對是正確的決定。

“江瀚的銀行卡有沒有新的消費記錄?過了那麼多天,江瀚可能已經沒有多少現金了。”我繼續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一會我派人再去銀行查看有沒有最新消費記錄。還有,通過查詢電話卡,江瀚最後的通話記錄就是給羅琳打的。現在是關機狀態,估計已經將SIM卡拆下來了。”

“這樣啊?我覺得還是繼續等待。他遲早還會使用銀行卡,而且他不會輕易離開這個城市。”

“為什麼?”老李問道。

“之前我也說過,因為他離家所帶走的東西不足以讓他離開太遠。即使離開了,他也要購買足夠的行裝。”我心裏總覺得他還在這個城市,“總而言之,他一定會用銀行卡消費。你們要盯緊這條線索。”

“不愧是靳博士,分析得很到位嘛。”老李幹笑了幾聲。

“反正有什麼新進展請告訴我,最好是你直接告訴我。”我語氣有些嚴肅。

“怎麼?你認為警察局裏有人靠不住?”老李反應迅速。

“目前我還不能肯定,因為有一些細節讓我感覺不對勁,我總覺得凶手做什麼都快我們一步。無論是發現屍體的順序還是發現線索的順序。我們現在非常被動,被凶手牽著鼻子走。”

“嗯,警察局方麵我會盯緊一點,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老李性子直,仿佛想讓我立刻報給他內奸的名字。

“現在還沒有。”我說。

即使是在警方內部,出現與案情相關的內奸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我們俗稱其為“內鬼”。貪汙、腐敗充斥著整個社會,有些人為了一點點利益就可以放棄自己的職業操守,幫助凶手為非作歹。因此我們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小心翼翼,能相互依靠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掛了電話之後,我不禁反思,現在是否應該轉移破案的重心?是否應該跟隨警方以找到江瀚為前提去思考所有事情?還是說繼續從羅琳這條線索入手,找到記事本的複印件為主呢?

想起昨天和林嘉文的談話,我認真考慮過後,她確實存在危險。多年的破案經驗告訴我,在處理變態殺人事件時,對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要確保與案件相關人員的安全。看著白板上一條條的線索,我思索著在蘇慧珍之後還會不會有新的受害者。假設凶手殺害羅琳是為了記事本,殺害陳龍則是因為他透露了不該透露的信息,那麼殺害蘇慧珍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她曾經從江瀚或者陳龍那裏聽到些什麼?但他們所知道的到底是怎樣的信息導致了殺身之禍呢?這是大膽的假設,蘇慧珍長期待在精神病院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事情,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蘇慧珍一家豈不是都有危險?林嘉文會不會因為和羅琳走得太近而將受到傷害呢?

我再次撥通老李的電話。

“喂?”他接聽了。

“我是元明。現森,你去找蘇慧珍丈夫的時候,他有沒有提及任何奇怪的事情?”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除了工作需要,蘇慧珍並沒有跟病人有過多的接觸。”老李說。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蘇慧珍的丈夫有沒有提及任何有關病人的事情?比如蘇慧珍在精神病院期間或者看護江瀚的期間聽到些什麼,無意中知道什麼信息之類的。”

“這個嘛……”老李說完這三個字停頓了一會,接著道,“他並沒有說起任何有關這方麵的事情,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我可以把他們家的聯係方式給你,你可以再去問問。蘇慧珍丈夫姓汪名邵東。我把他的聯係方式發短信給你。”

“好,我單獨找他談談。還有,最好要加派警員保護他們和林記者的安全。現在凶手在暗我們在明,我怕他們會有危險。”

“如果你要當麵找他,你可以叫上書琴一起去,她這兩天休息。警員方麵,老實說,江瀚這個案子已經耗盡我們全部警力,上頭把我們催得很緊,現在我把能用的人都用上了,已經沒有額外的人員去保護他們了,而且要人去保護他們手續也很複雜。你讓他們自己小心一點,不要單獨出門,我們爭取這兩天就把江瀚捉拿歸案。”老李在我麵前總是實話實說,一方麵警力確實有限,另一方麵他想集中警力迅速破案,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會考慮帶上書琴,但我不一定上門找汪邵東,或者通過電話詢問就可以了。”

“你作決定吧。鑒證組剛把關於蘇慧珍的報告拿給我,我要大致瀏覽一下,有發現再給你電話。”

“好。”

通話結束沒多久就收到了短信,我將汪邵東的聯係方式抄在白板上。

拉開窗簾,天灰蒙蒙的,估計又要下雨了。該死的天氣!該死的案件!雨後估計天氣會下降。我尋思著是否應該開車去接書琴,但是猶豫了一會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冰箱裏終於找到吃的東西了,多虧上次去超市把需要的東西都買好了。我很享受自己做的早餐——熱牛奶加烤麵包,簡單而美味,還很健康。

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會有孤獨的時候,但我倒是比較享受這種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閑逸。我大學時就已經一個人搬出來住了。並非因為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而是覺得別人或多或少接受不了我的生活習慣。即便如此,無論大學還是研究生時期,我經常出入學生公寓,跟好友喝酒聊天。

手機的信息鈴聲響了,是書琴的短信:“靳博士,我下午去你家,方便嗎?”

“方便。外麵的天氣很糟糕,需要我去接你嗎?”我回複。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她回道。

“好的,有什麼事直接給我電話。”回複完,我把手機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午餐的時候,雨滴開始滴滴答答地敲打著窗玻璃。一下雨,這個城市就變得異常安靜,人們都不願意在雨天出門,連街道上的車輛也少了許多。讓我擔憂的並不是這糟糕的天氣,而是凶手再次行凶。可以斷定,陰雨天氣是他殺人的最好時機。

我重新翻開江瀚八年前的作案檔案,試圖通過重讀尋找江瀚殺人的根本目的,或者說他的需要。在那起案件中,江瀚被劃分成精神分裂是因為他作案時處於另外一種人格的狀態下,他的需要可以看作是被尊重的需要,也可以看成控製欲。他或多或少具有強迫性的人格,在精神扭曲的狀態下產生人格分裂。

根據最新心理學理論——科學心理學的發現,心理狀態能夠直接與腦部狀態相連接。也有理論指出,所有的犯罪心理大多由腦部一部分區域控製,然而這種控製欲會隨著基因遺傳給凶殺犯的後代。江瀚的父母就是自殺身亡,結束自己的生命可能是心理崩潰所致。這樣的話,江瀚或許存在先天性的心理障礙。

打開網頁,我看看媒體的更新報道。看樣子,李現森處理這類信息的手段高明。除了凶手匿名信事件以外,其餘都在控製之中。突然,我想起蘇慧珍的案件中凶手沒有發匿名信。難道是因為我們在上麵找到了指紋,所以他才停止寄信?但是警察局並沒有對外提及匿名信,更別提指紋了。要是這樣,凶手豈不是對警察局裏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想到這裏,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這是一個漏洞,雖然很小,但通過縝密的思維和分析,加上我多年的破案經驗,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個漏洞!是凶手犯下的小小失誤。

換個角度想想,或許凶手本想通過匿名信的形式通知蘇慧珍的屍體所在地,可是鬼使神差地讓一名路人先發現了,這樣就沒有必要再寄信件了。但如果是這樣就不符合凶手犯案的連貫性。如果我是凶手,無論屍體是如何發現的,都必須寄信。這麼說,警察局內必定有內鬼。

凶手不是江瀚?很難說,江瀚的正常人格或許能將真相告訴我們。

這起案件矛盾重重,就像心理學的駁論一樣,所有漏洞都可以拿另一種理論解析。這或許就是心理學的局限性。這門學科的開放性讓研究者不斷衍生出新的理論。然而驗證方法卻沒有統一的標準。

接二連三的麻煩事讓我頭疼不已,高速運作的大腦更容易疲憊。正如心理學裏所提及的,越是高度集中的事物越容易讓人在短時間內對其產生疲憊感。你越想靜下心來做一件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往往由於想得太多,就越有種很想去做但是一旦擺在眼前卻又不想付諸行動的矛盾心理。

我嚐試在網絡中搜索更多有關這起案件的信息,發現微博等新興媒體是涉案信息最多的地方。在微博中,許多受眾也同時充當傳播者的角色,成為許多信息的源頭,每個人都可以既是記錄者又是旁觀者。比如皮諾克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裏麵有許多條微博就是他們當時拍下的照片以及以自身為主的主觀報道。我還找到了羅琳的微博,上麵已有許多祈禱的留言。我搜尋著羅琳生前發布的微博,希望通過她的文字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其中一條寫著:“當我想改善這個城市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原來那麼蒼白無力。”

她最後更新的一條這樣寫道:“沒有民主的媒體,犯罪往往悄悄地滋生於專製之中。”

從羅琳的文字可以看出她是一位有思想的女性。這讓我產生了阿Q式的英雄心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讓我早點認識她,說不定我會選擇這樣的女性當伴侶,讓她避免殺身之禍。但是曆史不可假設,成為事實的永遠無法回頭改變,我們隻能麵向未來。

整個上午,我都坐在電腦前一條條地篩選信息。比起媒體,我更相信自己對信息的處理能力。在研究生時期,我們常常要上一些交叉學科的課程,比如社會學、人類學、傳播學等人文學科。在傳播學的課堂上,老師指出:當信息量遠遠大於信息需求的時候,選擇信息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信息的渠道變多了,很多東西是真是假就很難去鑒定了,這需要你對事物的辨別能力及處事經驗。

總的來說,自從政府新出台互聯網管理製度以後,微博與各大交流網站已經被牢牢控製。像我這類長期接觸新資訊的人馬上就能領會,與案情相關的部分信息已經被屏蔽掉了,之所以沒被發現,是因為管理做得有水平,而且一般人也不會去關注這少掉的一兩條信息。

書琴到的時候,我還在瀏覽龐雜的信息。音響開得較大,門鈴響了幾次我都沒聽見,隻顧著看羅琳的微博留言,進行人物的搜索。

當我發覺什麼東西在響的時候,才發現是手機鈴聲。

“喂?”我看都沒看接了電話,它可能已經響了很久。

“靳博士,你不在家嗎?怎麼敲門都沒人應啊?”

“在家在家。不好意思,剛一直在忙。”我連忙關掉音響,走到客廳去開門,原來已經四點半了。

門打開的時候,書琴還拿著手機。她穿得很優雅,化了點淡妝。雖然天氣有些冷,但她仍然穿著長長的連衣裙配上一件外套。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她穿便服時很漂亮,跟平時的警官形象相差甚遠了。她手上還提了個購物袋,裏麵裝著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