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煩悶不已,自小在淩雲閣長大,但是身為外宮弟子,不要說天璃宮正統修煉法訣,便是連一些細枝末節的修煉之道,也難以獲取。淩雲閣的藏書,他是早已憑著過目不完的神通爛熟於心,可那都是一些修為心境的指引和奇門雜學,丹藥符陣,鬼怪紀事之類。就是與魏老頭等人對弈的棋譜,也是從那些藏書裏麵習得的。
這南宮雲倒是想得簡單,淩雲閣藏書萬千。千年以來,就沒有誰能把這些書籍看完了的。他這變態的記憶力,已經不僅僅是神童和天才的境界了。
他現在雖然修為不高,靈力不充沛,但是這番破萬卷書的見識,已經遠超常人。
想到這裏,南宮雲訕笑一聲,心道自己也成了沒事自求煩惱的俗人,若是生來居在天上宮八大閣,整日裏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那也無趣。更不會遇上清老道這麼有趣又糟糕的師父,和那許多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了。
南宮雲在床上翻個身準備繼續睡覺,腰間卻磕到一塊硬硬的東西,壓得生疼,他一咧嘴,起身來往被子裏摸去。一顆黑色的珠子,從他的睡床上,滑落在了地上,滴溜溜的滾到了牆腳。
“這真是見了鬼了”。
淩雲閣傳來南宮雲醒了的消息,龍末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之前那悶棍本打算敲的悄無聲息。誰知道清老道看起來渾渾噩噩,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對醒來的陸康問了幾句,便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十之八九。
表兄龍淩飛傳給自己的密令是謹守山門,那幾天不得讓其他門派的人進入。自己卻為了私憤把淩雲閣的門人給敲暈了。隻怕少主慕容紫知道了,也要怪罪自己辦事不力,橫生枝節。
本來表兄答應此事做得好了,慕容紫一高興,到時候引薦自己入天上宮也是指日可待的事,這下全成了泡影。想到這裏,隻恨自己當時沒有把南宮雲兩人給挖個坑埋了。龍末不由的恨恨的捏緊了雙拳:“南宮雲,這次弄不死你。來日方長,有你苦惱的時候。”
其實南宮雲現在就很苦惱,他麵前的書桌上,靜靜放著的兩件物事,正讓他苦惱無比,之前以為不過黃梁大夢一場,轉眼間便從床上先掉下一個珠子,然後又摸出一個鼎,正是自己從那天機閣中拿走的兩件東西。
可是這幾天自己分明是躺在淩雲閣昏迷不醒,師父和眾師弟輪流看顧著,決然不會有錯。
“這真是見了鬼了”管他的,實在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這就是南宮雲的處事原則之一,這些天反正左右無事,與其悶在房中裝病人,不如好好把玩一下這兩件東西,看看到底有什麼古怪玄機。
他拿起那顆珠子,入手仍然冰涼滑潤,對著窗台的陽光端詳,卻是黑黑的沒有一絲光亮透出,於是撿起木桌上的硯台,用力敲打了幾下,卻是毫無變化。其實南宮雲倒是撿來的便宜不珍惜,也不想想要是如同琉璃珠一般的質地,隻怕早已碎成渣了。
“想不到卻是出乎意料的堅硬,不知道是什麼質地,有些奇怪……”
接下來的兩天內,南宮雲在屋內把這珠子烤了磨了壓了,用盡了各種手段,甚至動用了從清老道那裏偷來的火符,卻還是未能動其分毫,連那絲絲涼意,也無一點變化。萬般無奈之下,他把珠子朝木桌上麵一扔,伏在了桌上,斜眼一瞟,那個小方鼎正立在牆腳。
說起來,在天機閣,無論是那古怪的的境遇還是南宮雲自己的表現,都有些莫名其妙。所以當時取了這方鼎,也未曾仔細端詳,就是從昏迷中醒來之後的這些天,也隻是對那奇怪的珠子念念不忘,忘了還有這鼎的存在。
他走過去用手將那小方鼎輕輕拿起,見鼎身上也無什麼特別的銘文,一邊用手指拂過那些古樸的紋路鑄刻,一邊輕輕翻轉這小鼎觀察。在鼎的下方,三個細微的鑄刻小字映入眼簾:“天機鼎。”
南宮雲啞然失笑,看來那天機閣裏麵的東西都跑不了這“天機”二字了,如果還能回去搬些寶貝的話,搞不好可以開個“天機店”了。這麼說來那顆軟硬不吃,水火不侵的黑珠子,便是“天機珠”了?
南宮雲坐在書桌旁,苦思許久也理不出頭緒:“真是天機難測呀,我又不會什麼三昧真火,又能把你們這些怪物如何?我還是別自尋煩惱了,去吧!”說完,便隨手把那天機鼎往身後的床上扔去。
就在此時,一道絢麗的七彩霞光,從身後耀射綻放了出來,耀眼得連陽光都有些暗淡似的。南宮雲吃驚的回過頭去,發現那鼎並沒有掉在床上,而是停滯在了空中,伴隨著四射的光芒開始飛速旋轉起來,鼎身越轉越快,幾乎形成了一團白色的光球。南宮雲呆立半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向那懸浮在半空的光團,把手上拿著的硯台扔了上去,那硯台卻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
“死物是如此,那活物呢?清老道後園子裏倒是養了一隻肥鸚鵡,不如偷來試試?”但一想到每次有弟子接近那鸚鵡待的後院,清老道那發飆的猙獰麵容。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