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第二站,遇見III(1 / 3)

九型人格

話說,人格分為九型,你必然屬於其中一型。

至於每一型的具體特點及其評判標準,因為筆者也隻是略知一二,所以在此也就不再做詳細解釋,以免誤人子弟。感興趣者可以打開百度、穀歌、搜狗等搜索引擎輸入“九型人格”進行了解。

完美型

“莫禾,你還沒好嗎,你都化了一個小時的妝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坐在客廳裏的閨蜜催促道。

“知道了,馬上就好了。”莫禾急忙回應,卻又暗自嘀咕:第一次約會嘛,不打扮漂亮點怎麼行,哎,這條眼線貌似不太好看啊。

兩個人飛奔進出租車,可惜晚點三分鍾。莫禾後悔莫及,閨蜜苦苦安慰,才逐漸恢複她的心情。

見到男朋友,莫禾嬌滴滴地說自己遲到了。男友淡然一笑,說沒關係。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了晚飯,莫禾剛要說去哪玩,男友就平靜地說:

“莫禾,分手吧,我們不合適,別來找我了,你會幸福的。”

莫禾眼裏閃著淚花,良久才說到:“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男友一下子拍桌而起,指著莫禾喊道:“夠了!真的夠了!我們這麼年輕,要不要你天天跟個保姆一樣?我一天給你寫一張報告行了吧?分手吧,分手對倆人都好。”說完,男友揚長而去,留下莫禾孤獨地在那裏哭泣,閨蜜早已經被她打發去逛街,沒有人過來安慰她。

一位服務生過去悄悄地說:“小姐,你還好嗎?”說著,遞給莫禾一張紙巾,莫禾接過,說了聲“謝謝,我沒事”,就快步離開了餐館。

街上燈光四溢,一對對情侶挽著手,說說笑笑地路過莫禾,晚風吹動她的裙擺,燈火黯淡了她的雙眸。

可是莫禾跟沒事人一樣,臥室的牆上還是她男友的照片,手機桌麵還是他們的合照,莫禾做的早飯還是男朋友愛吃的早點,桌邊的水杯還是男朋友喜歡的溫度。

雖然手邊的水杯還是熟悉的溫度,但是身邊的人兒早已去了遠方,這一去,就是翻山越嶺,不見背影,海角天涯的流浪。

雖然在一座城市裏,莫禾卻再也沒有見到他。她也沒有急切的尋找另一半,或許,她在等他回頭,但是卻不知道,她等待的人,也許早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

助人型

風抽打著櫥窗,一盞古老的街燈染黃了夜裏的一方天空。在這個現代化都市的冬夜,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奶奶頂著寒風,推著一輛破舊的老三輪車踽踽獨行。她手上布滿了老繭,歲月磨去了指紋和掌紋的印跡,再沒有了血色。汙垢藏在每一寸有紋路的皮膚上,滲到肉裏,與人成為伴侶,仿佛從馬爾克斯小說裏走出的老者,孤獨而又滄桑。

廖傑從麵包店的櫥窗後走出,脫下自己的羽絨服,披在老奶奶身上,將隨身帶出的幾個麵包偷偷放進老人三輪車裏,在她一個勁兒地感激中跑回到店裏。街燈落在老人猙獰的笑臉上,她漸漸遠去,也漸漸老去。

我總是問他做這些事的意義,他卻總是笑而不語。

2009年,廖傑賣掉了自己的麵包店,從新疆飛回老家。我們一行十來號人在飛機落地前五分鍾得到消息,便風風火火去了機場。十來號人往大廳一站,就遠遠望見廖傑和分手兩年的前女友抱在一起,眾人頓時沒了興致。

老吳有感而發:“愛情總是存在的。”眾人唏噓不已。

半夜三神神叨叨地說:“我看他倆八成是在搞最後的訣別呢。”

眾人齊唰唰盯向半夜三,他尷尬一笑:“嗬嗬嗬,我猜的。”

我是該說半夜三是烏鴉嘴還是名偵探呢?反正無論說他什麼,他的猜測是對的。

廖傑在得知前任將去美國定居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老家。因為時間緊迫,他隻告訴了前女友,讓她去機場接他。說來也怪,分手兩年還在保持著聯係,飛機落地隻記得前任,而我們這一幫被冷落的人,還是通過他爸媽得知他要回來的消息。但我們沒有怪罪廖傑,因為一直以來,對於前任這位女生,廖傑一直被扣有“重色輕友”的帽子。

“還回新疆嗎?”在老家樓頂的平台上,我對廖傑說。

“不回了。店賣了,以後在老家發展了。”他靜靜地抽著悶煙,但心裏一定在和星星對話。

“都這麼長時間了,還為她付出這麼多,值得嗎?”我憤憤不平。

他又陷入了長時間地沉默。

“為什麼不試著去追回來,你給過她很多感動。”我又開始可憐起他來。

他掐滅煙頭,甩在地上,熟練地用腳碾滅,起身離開,黑夜裏回響起他的歎息:

“感動不是愛。”

我還在原地等候,雖知你不會再回眸,但願你消失後,我還能入夢。

成就型

少年有一個習慣,半夜三更起床,不開燈。站在窗戶邊,端一杯熱水,靜靜地打量著沉睡的城市。有時,月光落滿水榭;有時,繁星鋪滿蒼穹。街燈眨著疲憊的雙眼,樹梢扭動著整個身子,光怪陸離的街道一直延伸到遠方,黑夜的沉寂與窒息讓人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你在看什麼?”

“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打開燈吧?”

“我自己來。”

一杯熱水沉底,半夜三抖抖肩,接著回床睡覺。可燈始終沒有亮過。

日日如此,年年亦如此。

“你不會是夢遊吧?”

“我很清醒。”

“你天天大半夜起來那麼看有什麼意義?”

“你會明白的。”

2012年,半夜三和女友分手了。

當晚,我們都拉著他去唱K,他婉言謝絕。

他笑著對我說:“默生,我想出去走幾天。等我回來,應該就能忘記她了。”我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他坐上了一大早的飛機,飛去了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朋友圈不停地刷新,一會兒在江南,一會兒去了南美,一會兒又去了北歐。

他離開了兩個多月,凱旋時春光滿麵。我在機場調侃他:“我以為你半路上遇到了真愛,不回來了呢。”

半夜三爽朗一笑,也許他真的忘記了白九。

那看來真的如他所講,一個人忘記一個人,期限為一年。很多人在保質期來到之前就易主了,也有的,超過了期限,少數被主人發現了,補救回來,多數變了質。兩個月的時間,從南美到北歐,半夜三經曆了一個四季的輪回。這一次的四季變幻,也許就成了半夜三的保質期限。

晚上擺好酒席,十幾個人為半夜三接風。他向我們講述一路的奇聞軼事。一人嘴賤地提到了白九,半夜三微微一笑,三言兩語帶過了這個話題——沒她難受點,又不是沒她不可,過段時間就好了。

眾人都讚可他的曠達。深聊到午夜。一個個人都回家去了,半夜三已是大醉,爬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我把他扶到床上,就離開了他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來找半夜三,他的醉意沒有完全消退,他憨笑著說:“默生,我認為自己還沒忘了白九。”

我笑著問:“那怎麼辦?”

他認真地說:“等我再聽到或念到她的名字時,如果不再有感覺了,我想,才算真正的忘了她吧。”

我說:“你努力。”

“去給我倒杯熱水,我練習一下。白九,白九,白九……”他邊說邊笑。我去給他倒水,“白九”這個名字還在半夜三的家裏久久地回蕩。

聲音戛然而止,我並未在意,端著水走向臥室,才發現半夜三倒在床上哭得像個孩子。

後來,他白天總是神采奕奕,但晚上就會陷入別人不易覺察的悲傷。午夜裏他窗邊的輪廓,勾勒了一部部悲傷的故事。若真的要問他在看什麼,我會回答,他在默念一個名字,一直念到不再記得。

媽媽擔心他出事,越來越頻繁地打擾半夜三。直到有一天,一向安寧的小區發生了一起盜竊案。半夜三為警方提供了有力的證據,警方順藤摸瓜抓住了盜賊之後,媽媽才不再去打擾。我也總是勸他,他開始用自己的事跡來反駁我。

我說:“那種事幾年才碰到一次,你天天在那裏站著,挺嚇人的。”

半夜三眼睛裏閃著淚花,他望望天空,憂傷地說:“是啊,幾年才碰到一次呢,說不定一輩子也碰不到呢。”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繼續說:“那個小偷,是我雇來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一直站著。”

我點點頭,領會了他的意思,於是,我也不再去打攪他了。

會有一首歌,是你不敢再聽的,其中的每一句歌詞,都把你扔進回憶的漩渦;

會有一張照片,是你不敢再看的,其中的每一種色彩,都染濕你驕傲的眼眸;

會有一個名字,是你不敢再念的,其中的每一道筆畫,都屏住你命運的呼吸。

然而,這些卻都是你念念不忘的。

如果你一定要離開,請你願我安好。

自我型

我對張信說:“孤獨和苦難一樣,都是財富。”

他醉眼一閉,微微一笑,長舒一口氣,“是手段。”

張信和我從小就認識,在我的印象裏,他一直是一個對人畢恭畢敬,說話溫文爾雅的男子。這一形象的顛覆,是在他28歲那年。也就是那年,他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個女朋友,也可能是他人生唯一一個女朋友。

涼風蕭瑟,黃葉漫天,記憶隨風飄遠,美好隨葉片跌落。大學的秋天裏,男男女女,該分手的分手,該挽留的挽留。一對對情侶如同一對對紙牌,位置重新調換。隻有張信這一張,故意偷偷地躲在了隻有他自己銘記的角落。

在教學樓的樓頂上,我和張信四處張望。夕陽潑出的暖色調色彩與滿地的黃葉相映成輝。張信抽著煙,看著街道上漫步的情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從小學到大學,我身邊唯一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的,隻有張信一個。

這個記錄也一直被他保持到28歲。

“那麼多追你的,你看不上眼?”我看出了他的孤獨,順勢坐在高高的樓台上,雙腿伸到樓外。可是開始有人停步仰望。

張信輕輕撣了一下煙灰,說:“一個人挺好。”

“哦?”我假意疑惑。

他又說:“我怕自己辜負別人,也怕別人辜負我,我想走得穩一點。”

“你走得夠穩了。”我調侃到。

這時樓下的人多起來,聚在一起,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雛鳥,好幾個人還喊到:“你跳不跳啊,不跳老子可走了……”

張信微微一笑,說:“我們走吧,這樣不好。”

我抽回腿,在樓頂上伸了一下懶腰,懶懶地說:“你怎麼這麼膽小?”

張信一瞥眼,“這叫尊重。”

樓下的人很快就散去了,我和張信又沉默著去教室上自習。

或許,畢恭畢敬來自靈魂深處的自責。張信一路坦途,步步為營,我想,他靈魂深處一定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寧願孤獨,也不能去辜負。

大學畢業已經很多年了,身邊的朋友該結婚的結婚,該養孩子的養孩子。人人都在忙碌著,隻有張信還在享受著單身生活。林建結婚那天,我和他聊到半夜,我滴酒未沾,他卻早已酩酊大醉。

“還不打算找另一半?”我趁機找到了話題。

他麵不改色:“一個人挺好。”

“哦?”我又假意疑惑。

他又說:“事業失敗了,也不連累別人,多好。再說,我沒頭腦,失敗好幾次了,跟著我隻有吃苦的份。”

他掏出懷裏的軟中華,剛要點上,被我一手抓過,放回了煙盒。他朝我一笑,歎了一口氣。

我說:“孤獨和苦難一樣,都是財富。”

他醉眼一閉,微微一笑,長舒一口氣,“是手段。”

我笑著問:“什麼意思?”

他艱難地起身,用手支撐著身體,我趕忙上前扶他,他卻揮手示意我不要管他。

路燈下人影憧憧,行人踉踉蹌蹌,嘴裏還不停地念叨——stronger。如果行人還在路上,目標還在前方,那麼,無論黑夜還是白晝,無論曲折還是坦蕩,都要一往無前。

2012年夏天,張信打來電話:“默生,老子有女朋友了,你找幾個人,今晚我請你們吃飯。嘟……”

我拿著手機張著嘴巴,久久沒有緩過神來。大腦係統約莫緩衝了半分鍾,才想起要做什麼。拿起手機瘋狂地撥打電話——“張信有女朋友了,他要請咱們吃飯,快走啊。”“張信那小子脫單了,嘚瑟地要請咱吃飯,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