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極帝姬的話,顯然讓玄夜太子極不樂意。
“不是告訴過你了麼?”他拉開距離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複棲在她耳邊,輕喃道:“我不喜歡她的。”
那語氣低悠悠漫沉沉,嘟嘟囔囔的,卻似委屈極了。
伊祁箬暗自一笑,啟口卻道:“架不住,她喜歡你呀!”說著,她拉著他的耳朵抻開兩人間的距離,語帶興奮的朝他問起來,看著他明顯的閃躲別扭,越發有了興致,“是不是,是不是……?喲,臉還紅了?往日我可沒發現你臉皮這麼薄呢……”
時至今日,她也算徹底摸清了越千辰的性子,沒事時,怎麼玩笑逗弄,他都能一番風流老手的同你胡說八道,可一旦這其中真牽扯進什麼情愛味道,再說起來,這人就像個少年孩童似的,尷尬臉紅,要什麼來什麼。
真是好別扭呢。
“好了好了!不許說了,聽到沒?”他慌了,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說著說著,自己也奇怪起來:“我都沒覺得自己有哪裏像表哥的,她有什麼好喜歡的……”
昔年玉山君子,不負厲風之名,為人之上,身為雷厲狠辣,這點,隻從他曾經的知交好友——忠信王連華身上,便可窺得一二。越千辰還記得,那時候自己還在玄夜台,除了親生哥哥之外,還對自己兄友弟恭的,便唯有表兄厲風了,隻是這兩位兄長,性情品貌,皆數截然,難得,卻是情誼甚深,兄弟和睦。
可那頭聽了他這句真心的喟歎,伊祁箬卻是笑著掙出他的懷抱,隨口便道:“可我也沒發現你有哪裏像你親哥哥的,我又有什麼好喜歡你的呢?”
這話一出來,越千辰也顧不上什麼疑惑了,當即,便怔了一怔。
隨即,一團不悅之色上臉,他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哀怨了起來。
伊祁箬卻是眉目舒展,絲毫不覺有何不妥,看著他淡然一笑,轉身,走進了屋子。
內室裏,她起火烹茶,半晌,便見他的影子投了進來,腳步是極慢的,顯然,那股子不悅之氣還尚未過去。
她倒也不急,手裏的動作一下一下,流暢而熟稔,隻道:“有正事的時候呢,就別拿這些風月事來搪塞我。”
他輕哼了一聲,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手裏的功夫告一段落,她方才抬起頭,目光淡靜的望著他,又問了一遍:“我這可是第三遍問了,究竟怎麼了?”
越千辰也不說話,就那麼直盯盯的望著她,手裏摩挲著銀白袖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等了半晌,淡淡的調轉眼神,也不再搭理他。
總歸該說的時候,他總會說的。
隻是這一等,便是好久。她那邊茶烹畢了一鋪,徑自斟了一盞,也不管他,就握在手裏細細品砸了兩口。
對視裏,他的神色漸漸有了些變化。
抬手自給自足了一杯,他飲罷,望著她道:“重華想要你回去。”
她麵露恍然之色,略一沉吟,緩緩點了點頭,“他知道我還活著?”
未等越千辰開口,她又挑眉追問:“他是怎麼確定我的生死的?”說著,又探問道:“鉛陵蘩?”
對她這一連串的說話,越千辰笑了笑,繼而點了點頭。
伊祁箬垂眸,暗自勾了勾唇,便不說話了。
一盞茶的功夫,他似乎想了想措辭,方才不確定的問道:“咱倆現在……算是同盟關係罷?”
伊祁箬哼笑了一聲,愛答不理的瞥了他一眼,隨口便道:“一張床上都睡了多少天了,比起你同舒蕣王姬來,當然是我與你更近密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