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曼緩緩地抬起頭,她的右手握成了拳,但指節上那枚白色的戒指成為了諸人矚目的焦點。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回答,這位自小就被雲芷蘭帶入雲家的女人一直跟在雲柏舟身邊,在雲柏舟與白小蝶訂婚前,諸人都以為齊曼才是雲芷蘭挑中的帝國少帥妻子。
雲柏舟瞥了眼站在雲芷蘭身後的女人,見齊曼隻是僅僅地抿唇不語,雲柏舟輕笑了聲:“這裏是最高法庭,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還是從前在府邸時那溫潤略帶寵溺的聲音,在雲柏舟身邊那麼多年,雲柏舟從未對齊曼發過一次火。雲柏舟處理公務的時候,齊曼會給他的辦公桌上準備一壺沏好的熱茶,她會估算著時間敲響雲柏舟的辦公室門,等雲柏舟溫和的允諾聲傳來,齊曼會走進雲柏舟的辦公室替他換一壺新茶。從雲柏舟被雲芷蘭接回雲家的時候,齊曼就跟著雲柏舟了。齊曼是第一個見過雲柏舟在進入雲家以後露出笑容的女人,齊曼是第一個成為雲柏舟朋友的女人,她也是唯一一個在雲柏舟搬離雲公館的時候跟他一起去雲柏舟自己宅邸的人。從她遇見雲柏舟開始,她的眼裏就隻有了雲柏舟。
齊曼柔婉的目光隻在雲柏舟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忽而又落在了最高法庭潔白的大理石磚麵上。她的心裏、眼裏隻有雲柏舟,但她也是齊家的女兒,他的父親效忠的不是帝國少帥,而是雲家的老夫人。大理石磚麵上印著齊曼蒼白的麵容,齊曼眨了眨眼,雲柏舟剛才對她說什麼都可以說,雲柏舟其實還是想保護她的,隻是齊曼知道,就算雲柏舟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雲芷蘭也不會讓她說出來。
“我們齊家的一切都是雲老夫人給的,就算是死也不能出賣老夫人!”在驅車前往最高法庭的時候,齊冀攔下了齊曼,把女兒單獨帶到了一旁,叮囑道。一直在外領兵作戰的人兩鬢已白,齊冀不過四十多歲,但看起來比雲芷蘭還要老些。父親的一生都在為雲芷蘭效命,齊家的一切都屬於雲芷蘭的,齊曼卻不屬於她愛的男人。
齊曼走到了雲芷蘭麵前,屈膝跪下,將頭磕在了大理石磚上,她必須要裝作聲淚俱下,必須要違心地說出雲柏舟不想聽的話:“老夫人,齊曼做錯了。”
雲芷蘭隻用眼角餘光瞥了下齊曼,她的聲音裏夾著一絲驚訝,雲柏舟聽來隻覺得心寒。
“啊,又是這種戲碼麼?”坐在旁聽席最後排的男人慵懶地挑了挑眉頭,他把整個腦袋都歪在了小周的身上,貼著小周對坐在小周旁邊的人說。
“這是免費的戲碼,能演給你看你就該知足。”澤風拓撇了下嘴,蒼玡想得也未免太簡單了些,雲芷蘭怎麼會憑今天這一場庭審就被打倒呢?
“我不該擅自做主去睢陽,也不該因愛成恨,怨恨少帥未與我訂婚而想要報複少帥。老夫人,齊曼知錯了。”蒼玡壓低了聲音,幾乎與最高法庭中央的齊曼說的話一模一樣,甚至連節奏都把控的毫無偏差。
澤風拓把頭往與蒼玡相反的方向偏:“這種三流劇本難不成是你寫的?”
“你不知道麼?”蒼玡抬起腦袋,往澤風拓那邊靠近了些,“這是帝國涉及政權爭鬥的淑媛們必背台詞啊。”蒼玡收回腦袋的時候,不忘在小周的嘴角邊偷偷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