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澤風拓的手剛要深入雲柏舟的襯衫裏就被雲柏舟緊緊握住了,雲柏舟掙紮著從澤風拓的身上離開,衣衫半解的人把放在床頭櫃上的無框眼鏡戴上,湛藍色的眼眸被一對鏡片隔絕。
“這裏是雲家,還請澤少注意些。”雲柏舟推了推眼鏡,聲音不高不低,他伸手把被澤風拓解開的扣子重新一個個扣好。
欲望突然被人止住,澤風拓心裏有些憋得慌,但對上雲柏舟那雙眼睛,澤風拓就知道雲柏舟不會讓他再碰到自己。
澤風拓悻悻地把頭發往後撩了下,他手肘壓在床上,手掌撐著頭,好整以暇地看著起床穿衣的帝國少帥。比起三個月前,雲柏舟又瘦了些,昨日失血過多,他的臉色也微微發白,看上去有些病態。把襯衫整理好,雲柏舟走到衣櫃前,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軍裝來,肩章是一隻展翅的毛色雪白的鳥兒,那是天羽軍的軍服,帝國少帥現在暫任天羽軍元帥,但現在很多人都認為“暫任”二字已經不適合用在雲柏舟身上。
“你又想去哪裏?”澤風拓等雲柏舟把衣服穿好,問道。
雲柏舟挺直了纖細的背,背對著澤風拓一字一字地說:“下樓,吃飯。”
澤風拓翻身從床上站起,拿著剛放在床頭櫃上的熱牛奶,又把牛奶遞了過去:“一點麵子也不給?”
雲柏舟看了眼牛奶,忽然笑了起來:“澤少,你把我的未婚妻給趕跑了,一杯牛奶就算是補償麼?”
澤風拓一怔,又不自覺地挑了下眉梢:“你不會真愛上她了吧?”
“你想到的隻有這些?”雲柏舟把停留在澤風拓臉上的目光掉轉回來,現在他可不覺得是適合吃醋的時候。
澤風拓聽出了雲柏舟語氣中的不屑,他勾起雲柏舟的下巴,讓雲柏舟再次將目光對準自己,不許雲柏舟逃開:“我是不懂你們之間的交易,也不明白你們之間的爾虞我詐,我隻想知道我愛的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我去愛。”
澤風拓的話音落下很久很久,雲柏舟微微蹙眉,他想躲開這份愛,但澤風拓卻緊追不舍。
“不值得。”雲柏舟低聲說,目光卻不再與澤風拓對視。
“你是這麼認為的?”澤風拓見雲柏舟要挪開目光,又將雲柏舟的視線給掰了回來,他不信雲柏舟給的這個答案,他能感受到雲柏舟對他的愛,雖然藏得深,卻濃鬱得讓人沉醉其中。
澤風拓的眼眸中銳利的光芒漸漸減少,雲柏舟可以直視澤風拓眼中的冷芒,卻不願對上澤風拓如此眷念與溫柔的雙眼。的確不值得,他沒有騙澤風拓,因為他並沒有給自己想好一個全身而退的道路,他不值得澤風拓去愛他。
對麵人的目光逐漸恢複了往日的沉寂,澤風拓感覺到自己跳動的心髒也隨著對麵人的目光沉了下去。他鬆開了捏住雲柏舟下巴的手,而後坐在了床邊。
“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澤風拓苦笑搖頭,殺手愛上帝國少帥,這他媽的是多麼荒誕的事情。
雲柏舟整理了一下被澤風拓弄皺的軍裝,他走到一旁的擺架前,拿起了擺架上的佩淇奧。昨夜那個昏迷的人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一縷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落在了穿著白色軍裝的帝國少帥身上,宛如天神降臨。澤風拓看著眼前這個麵色微白的男人,想伸手,終究還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