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明明有太多的話想說,但看到阿誠之後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他們太久沒見,話也不知從何說起。
“為什麼不動手?”阿誠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寒暄,反而直接問出了關心的問題:動手,說的是趙瑜吧,是在質問為什麼不對趙瑜動手麼?
“我倒是想動手,但是趙瑜現在不能死。”周槿歡見阿誠啟唇就要說話,攔住了他接下來的話:“你父親的仇、我皇兄的仇、景知的仇,我一時一刻都不敢忘記,可是我要照顧到我的小初夏,現在後宮裏除了趙瑜沒有人能庇護她,我要為她考慮……”
“按照你的意思是要等小初夏長大了,十年還是二十年,亦或是三十年?”阿誠說這話語帶諷刺,顯然是將周槿歡的話當做了笑話。
“阿誠,你信我,最多兩年,我會將後宮裏的事情都整理好,沒有後顧之憂的時候,就是趙瑜的死期。”她其實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阿誠說那樣多,明明他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而她的這些計劃,她甚至都沒有告訴蘇婉。
“不需要了,我這次和趙晴一起進宮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要去打仗了。”阿誠這話說得簡單,但是周槿歡卻猛然一陣的心慌,差點跳腳:“阿誠,你胡說什麼?!”
周槿歡以前和蕭景知一起麵對過許多戰爭,知道打仗絕非兒戲,那是需要用命去拚的,而且好多戰爭靠得並非完全是實力,好多時候靠得就是運氣。
有命上戰場的人並不一定有命下戰場。
“不行,衛道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打仗,你才多大就想著打仗,你不要命了?”周槿歡上前提著他的衣領,臉色鐵青:“你是從來沒有去過戰場,根本就不知道那有多可怕,每天都有人在死,你以前自己的命硬,但總有人比你的命更硬,你衛家現在就是一個人了,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我隻是過來給你說一聲,沒有要你給我拿主意。”阿誠並沒有掰開她自己衣領的手,一字字地回答,很認真,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可能,姐姐不會讓你去送死的,我不論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到底有什麼想法,我會和趙瑜說的,不會讓他批準你的,你就好好在太學裏,和你爹爹一樣做個文臣就很好……”
“當初你去漳州城的時候,也沒有得到蕭景知的答應,不是麼?”阿誠那樣聰慧,一句話就讓周槿歡毫無招架之力。
是啊,她憑什麼以為阿誠會聽趙瑜的話,就因為趙瑜是皇帝?
“周槿歡,你陷在趙瑜的溫柔鄉裏,忘記了仇恨,可是我沒有,我會用自己的辦法報仇的,隻要你扯我後腿就好。”
月光給阿誠蒙上了一層憂鬱,他的五官還是那樣清秀,一襲白衣的模樣更讓她想到了另一個人。
“阿誠,你這些日子過得好麼?”她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臉,他卻躲過了,低頭道:“若非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她再多說一句話,人就走了,倒是無情得緊。
“死阿誠,以前我和景知去朔州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好像脾氣更壞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啊?”她的手還沒有縮回來,將手慢慢握起來,涼涼的,好像有風穿過掌心。
快步朝長樂宮走,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以後阿誠就要上戰場了,再也不能說‘死’字了,以後就罵你臭阿誠吧。”
小初夏並沒有什麼不舒服,隻是周槿歡不喜歡去家宴而已,所以王禦醫走後,她也b並沒有回去,而是待在長樂宮裏。
“娘娘怎麼一直唉聲歎氣的,可是因為阿誠?”在周槿歡第n次歎氣的時候,蘇婉終於忍不住了,周槿歡剛想開口問她怎麼知道,後來一想這問題太傻了,就直接開口:“阿誠說他要上戰場。”
“什麼?!”蘇婉比她的反應還要激烈,甚至嘴唇都在哆嗦:“娘娘你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好麼,阿誠他才十一歲,剛剛十一歲,怎麼可能上戰場,況且他還中有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