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楊家那個大宅院長大,再加上父親刻意的培養,早就練就了一雙識人的眼睛。隻是打量了一下少女,便料定她出身並不高貴,而是平民,甚至是貧民。
對於這種出身不高貴的少女,楊青自由一套將其收進房中的本事,百試不爽。但這次他卻不打算像以前那般過了新鮮感便處理掉,而是再次動了收入房中做小妾的想法。
出乎那少女的意料,楊青竟然將那斷為兩截的玉刀收了起來,溫文爾雅的躬了躬身,一臉歉意的說道:“玉刀是娘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小生一時焦急故口不擇言,姑娘勿怪。這玉刀斷了想必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公子多禮了。”少女急忙還禮道。
原本心中還有些怒氣的少女一見楊青並未責怪,反倒是先賠禮,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俏臉也為之一紅。而想到對方與自己一般,娘親都早已離去,心中又不免生出幾分哀傷感,不由的歎了口氣。反倒將楊青可以表達的‘上天安排’給忽略了。
楊青始終在觀察著少女,見其臉上表情先後的變化,便知道自己真的猜中了對方身世可憐,心中不由暗喜,但見其並未聽懂自己的言語,心中卻也有些失望。不過他臉上表情並未因心中所想而有一絲變化,依然是溫文爾雅的詢問,語氣中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關切,道:“姑娘剛才沒有撞傷吧?”
楊青關切的詢問,使少女俏臉再度一紅,搖了搖頭。知道那玉刀並不是銀兩能夠解決的事情,也就不再提及。歉意的一笑,彎腰去拾那幾捆散落在地上的彩線。幸好天色過早,這條路上行人稀少,散落在地上的彩線並未遭到踐踏。
楊青眉頭一挑,心中事情已成了大半。急忙幫著少女將彩線拾回,輕聲笑道:“看姑娘買的都是彩線,想必擅長女紅吧。我父親是楊府的大管家,姑娘可以將成品直接送到楊府,若是嫌麻煩,那就直接到楊府上供職。這些事情我父親是可以直接做主。”
楊青的話語很簡單,也很是直接的將自己的身份拋了出來。這就是他對待平民少女固有的手法,從來都是百試不爽。
然而在他心中得意之時,那少女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小女子的女紅並不出色,像楊府這等高門大院可能不會看得上。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
“姑娘過謙了。”被婉拒了,楊青隻是微微一怔,繼而點了點頭,也不堅持,將話場圓了下來,笑容極為和煦,絲毫不介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長街,笑道:“小生要回楊府,姑娘可是要向城東而去?”
楊府乃是城東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府園占地極為廣闊,院內裝飾極為奢華。當年先帝來此遊玩之時,楊府便是下榻之處,在離去之時親筆書寫下了‘忠孝’二字,現如今被掛在楊府正堂之上。有了先帝賜字,楊家才大興土木,將楊府擴建成如今這般模樣。
少女也望了眼長街,搖了搖頭,不言不語,而是在一旁的早餐攤上買了幾根油條,這才對楊青說道:“小女子住城西,既然公子要回楊府,那小女子……”
不等少女將話說完,楊青卻搶先說道:“姑娘住城西呀,那我就先回宗門一趟吧。反正回楊府也沒有什麼事情。”因過於著急,楊青甚至都來不及偽裝,言語上也不再過分的追求文雅了。
聞言,少女臉色閃過一絲異色,問道“宗門?”
“青木門,內門弟子!”楊青見少女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以為是驚訝,便不禁挺起了胸膛,臉上浮現了一抹傲然的神色,甚是自得的說道。
少女表情未再有一絲變化,而是很端莊的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恭維的話語。也不與楊青再談論什麼,而是率先轉身快步行去。
一旁始終注意著二人的早餐攤的攤主見到這一幕,看了眼那楊青,急忙轉身忙碌去了,心中卻連連暗笑。楊青的身份從二人的談話中他已經得知了,但那少女的身份她也清楚,所以此時才會笑楊青的不自量力。
楊青並不知攤主的想法,隻是微微一怔,繼而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追了上去。
二人並肩而行,如好友,好知己,卻又出奇的沉默無聲。
行出極遠的一段路之後,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城西的城門時,楊青知道不能在拖了,不然少女真的到家了,遂保持著溫雅的姿態,輕聲問道:“小生楊青,敢問姑娘芳名?”
少女無聲的一歎,搖了搖頭,麵色清冷的說道:“小女子姓名粗俗,不敢辱了公子的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