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看向閻辰的目光中有了幾分羨慕,繼而化為了一抹堅毅。也未開口喚他,安靜的退了回來。快速吃過午飯後她又鑽進了房間之內,苦苦的自悟第三刺的手法去了。
閻辰眼中漸漸的出現了一絲明悟之色,然而在正午過後,磅礴大雨有所減弱,但時而急時而緩,如同一個頑皮的孩童一般。可閻辰眼中的那一絲明悟卻消失了,眼中的疑惑不解更為濃鬱,而且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李伯也回來了,圍著閻辰飄蕩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閻辰腳下蕩漾著漣漪的積水之上,麵帶欣慰的笑容捋了捋頜下長須,而後便鑽進了閻辰體內,繼續保持著沉默。
一道清風毫無征兆的拂過,牆頭陰暗處更加濃鬱,如墨染一般。始終守在店鋪四周的影子回來了,但依然沒有引起閻辰的注意。
閻辰沉默的看著牆角不時打著旋,不時會緩緩流動,不時會被飄落的雨水打出水泡的積水,他眉頭也不時的會皺起,不時會舒展,目光不時會迷惑不解,不時會出現幾絲明悟。
閻辰依然還停留在半頓悟的狀態中。然而他體內的源力始終在緩緩的回複著,從未停歇,卻始終沒有回複到圓滿狀態。
閻辰已經不再關心能否一邊消耗源力又一邊回複源力了,即使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做到了,但他依然沒有預想中的那般高興和興奮,隻因現在的他很糾結。
在糾結什麼?
閻辰自己都說不明白,但心中卻無比的糾結。就仿佛是知道窗外有美景,卻不知是什麼美景,可能根本就沒有美景,但他就是想看一看。但窗戶緊閉,就連窗紙也無法捅破。這就是閻辰現在所糾結之事,不知窗外有什麼,但他想看,卻隔著一層遮擋視線的窗紙,他要捅破窗紙,卻又不知用什麼方法才能捅破。
夜降臨了,雨依然在下。風已經冷冽了許多,已經帶起了些許的寒意。
柳妍的房間內透露出昏暗的光亮,依然無法驅趕走小院內的黑暗。閻辰依然紋絲不動的看著牆角的流動的積水,以他的目力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但他的眉頭已經緊鎖很久了,眼中盡是迷惑不解。
忽然,閻辰緊鎖的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眼中出現了一絲明悟,然而隨即便消失了,目光中充滿了迷茫,表情也呆滯了。
“水……流動……不受束縛……”
閻辰嘴唇微動,呢喃之聲在秋雨之中緩緩響起,然而他眼中的迷茫之色絲毫未曾減淡,表情依然呆滯,猶如低齡孩童一般。
閻辰緩緩的抬起了頭,麵色依然呆滯,仿佛並未感受到僵硬酸麻的脖頸有何不適,目光在小院內來來回回的遊蕩,眼中迷茫之色更重,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尋找什麼。然而,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身旁的井沿之上。
井沿是用青石壘砌而成,表麵平滑。然而雨滴狠狠的砸在井沿之上,頓時炸裂開來,分成數個小水滴後再落在井沿上,緩緩的在井沿上流淌著,彙集成水流,再從井沿上流淌而下,與地麵上的積水彙集,繼而流向牆角的排水道。
“分開之後是水……彙集之後還是水……”
閻辰呢喃的聲音再度在秋雨中緩緩的響起,然而他雙眼中的迷茫卻逐漸的減少,呆滯的表情之上也逐漸的趨於平靜。
唰……
閻辰猛然將手中的油傘合了起來,然而雨滴就要落在他身上之時,仿佛碰觸到一層無形的壁障,又像是被秋風吹偏了一般,一滴雨滴也未能落在他的身上。
閻辰雙眸驟然一亮,身形也毫無征兆的動了,以傘替刀,施展開了卡在瓶頸處的《丙火刀決》。
第一招名為‘燎原’。
雖然名字不錯,但看上去卻是普通的平刀橫掃,無虛招無掩招,直來直去,與基本的刀法並無區別。然而當日閻辰便是用這一招將聚源後期的張亮轟下了較技台。
那時閻辰隻是剛悟出燎原七式的精髓,融合了燎原一刀,但他將張亮轟下較技台卻是動用了體內那一簇火苗,不然單憑他觸摸到皮毛的刀勢又怎能重傷張亮,
可是,現在閻辰揮出的這燎原一刀很平淡,少了那日的霸道之味,卻是多了幾分如流水般的流動感,看上去更加圓潤,毫無凝滯之感。
就是這麼平淡一招,卻仿佛產生了一種恐怖的吸力與引力,以閻辰為中心,周身一尺內天空中飄落的雨滴全都順著這平淡的一招向前激射而去,沒有帶起呼嘯的破空聲,如同一條直線般撞擊在了對麵的牆壁之上。
沒有響聲,牆壁更是沒有就此坍塌,可這一招所造成的破壞力比坍塌還要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