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吐著長氣,輕撫著胸口,目光幽怨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窗外的閻辰,憤憤的埋怨道:“幹什麼,突然冒出來想嚇人呀?”
原本虛掩的窗戶此時有一扇完全的打開了,而閻辰一手持傘,一手搭在窗上,正用一種極其茫然的目光看著柳妍。
閻辰的確很茫然,正在院中練拳的他見柳妍房間的窗戶不知何時開了,雨水正被秋風吹進房間內,他便猛然間無聲無息的竄了過來。而柳妍也正是此時轉過身來,入眼卻是一道黑影竄來,將她嚇得險些失聲驚叫,幸好閻辰手中的傘遮擋住了秋雨,卻未將淡淡的光亮遮擋住。不然柳妍看不清他的臉,不知會發展出什麼不敢想象的後果。
然而因閻辰突然的出現,使得柳妍先入為主的認為窗戶是被閻辰打開的。可她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想到有男子突然打開自己的窗,若自己在房中換衣衫可怎辦?但她看了眼閻辰清澈的雙眼,知道這一切都是個誤會也未出言告誡閻辰,隻是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後注意一下。
涼意十足的秋風入房,吹在柳妍的俏臉之上,使她忽然間發現自己的臉上的溫度很高,急忙側身摸了摸臉頰,一臉的羞怯,卻不知此時臉頰之上的兩抹紅暈卻更為濃鬱。
閻辰根本就不知道柳妍在想什麼,他更是沒有去猜想窗戶不是柳妍自己打開的。有著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猶自害羞的柳妍,一臉不解的撓了撓額角,不言不語的將窗戶關上,繼續在小院內冒雨練拳。
目光的餘角看到窗戶被閻辰關上了,柳妍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輕輕的揉著依然發燙的麵頰,緩步來到方桌之前,紮著兩根繡花針的小布偶映入眼簾之中。柳妍麵上的羞意緩緩退卻,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後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
是手法的原因。
她終於想通為何在第三刺時,手臂會不禁的微微一頓了,是捏針的手法導致了手臂前探之時要微微擰動一下,也正是這毫不起眼的擰動才導致了手臂會不禁的一頓。
歸根結底,就是捏針的手法所引起的,隻需改變手法即可解決所有的問題。
柳妍未急著去參悟捏針的手法,而是抬頭望向了被閻辰關閉的窗戶,臉上再次現出了幾分思索之色。她有些想不明白,那個單調而冷淡的聲音是自己的幻聽,還真是有人在提醒自己。
窗外小院內,閻辰左手持傘站立在秋雨之中,卻是在靜靜的看著地麵上的積水向著牆角流去,最終彙成一股小水流從牆角的排水道流走。
六天的時間,他雖然做不到一邊消耗源力一邊又恢複源力,但他也不用像以前那般盤膝凝神才可恢複源力,如他現在這般靜立,不需將所有的心神全都凝斂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空氣中極為稀薄的火靈氣。大雨磅礴,空氣潮濕,使得本來就稀薄的火靈氣更加稀薄了幾分。但閻辰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漂浮遊離在周身的火靈氣,非常的清晰。
閻辰身體在回複著源力,隻需占用極少一部分的心神即可。再抽離出一部分心神用來觀察外界,而最多的心神卻是用在了觀察雨水和地麵上流淌的積水。
李伯此時不在腦海之中,也不再他的身邊飄蕩。之前正是因為李伯突然毫無征兆的從他體內竄出去,才使他發現柳妍的窗戶打開了。
他無暇關心李伯幹嘛去了,今天早上從起床後他就有些魂不守舍,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觀察雨水和積水之上了,一切的行動幾乎都是按照這幾日的習慣在進行著。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忽然對雨水和流動的積水起了好奇之心。
然而他更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進入了半頓悟狀態。
李伯雖然知道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閻辰曾經能在修煉之時進入頓悟之中,稀裏糊塗的凝火。如今進入半頓悟狀態也就並未引起他的吃驚。況且半頓悟狀態下也未必能悟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而且閻辰還是因‘水’而進入半頓悟狀態,就算悟出了什麼,也與他體內凝結出的那簇火苗相克,別說境界修為因此提升,不下降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頓悟卻必定會使心性有所提高,這是亙古不變的事情。
但現在在李伯看來,另一件事情比閻辰進入半頓悟狀態還要有意思,所以他會突然的離去。
大雨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閻辰也始終站在小院之內,麵色平靜的盯著牆角順著排水道而去的雨水。身軀紋絲不動,猶如立在風雨之中的鬆柏,任由狂風暴雨的侵襲,始終不動不移。
中午時,柳妍見他始終立在雨中,原本想要喚他吃飯,可是無意間看到閻辰腳上的布鞋未濕一分,而且腳下的積水有漣漪蕩漾,不疾不徐,卻未曾停頓過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