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十一隻貓抓三隻鼠(1 / 2)

就在我找不見袁先生的時候,身後那不知名的窸窸窣窣聲又怪異地響起來,仿佛就在離我不到一步遠的地方,它甚至已經跟著我來到樓梯上了。

“我在這!”這時,袁永恒的聲音在高處響起。我抬頭向發聲的地方看去,一個比黑夜更黑的身影佝僂在仇範身前的房間門前,他蹲下去,趴在地上鼓搗著什麼。

“你在幹嘛?”我跑上去,小聲地問。

“手電沒電了,快,用你的手機找一下。”他說。

“找什麼?”我再噓聲說。

“一塊血跡。”他稍微加大了音量。

我問:“是仇範的嗎?”

“是她的。”他點點頭,說。

昏暗的手機屏幕燈太微弱,被無盡的黑暗吞噬著。袁永恒用手掀開那門前的第一層地毯,我看見一大塊暗黑的物質浸染在第二塊地毯上麵。如果是白天,或者是燈光充足的情況下,這塊暗黑的物質一定會盡情高調地展現它的本色,那一定是一塊耀眼的猩紅,帶著死去的味道,像屍體一樣冰冷。

“我們應該拿把刀來,”他小聲地說,“可以把這一塊割下來。”

“刀在哪裏,我去拿?”我問。

說話時,一把冰冷而堅硬的東西突然架在我的肩上,我嗅到了輕微的金屬味道。我一動不敢動,猜那一定是一把刀。

我一下子被嚇出一身冷汗。那把刀卻從我肩上移開,繼續伸向前麵,袁永恒卻接住了它。

身後的人轉而靠近我身,我一看,這才鬆了口氣。是袁永恒的媽媽!

袁永恒接過刀,看見被嚇得七魂不見三魄的我,鄙夷地看了看我,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他接著低下頭,仔細地對第二層地毯做起了切割。

“為什麼不開燈?”我好奇地問。

“他們回來了。”他壓低了聲音。

“回來了?”

“是的!”說話的聲音像是從鼻腔裏噴出來。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驚恐地問。

“你被我們關進地下室不久,他們就回來了。所以,我就急著去見你了。小點聲,噓。二少爺就在對麵的房間裏。”

我看向對麵,無奈太黑,什麼也看不見。

袁永恒切割完地毯,將第一層還是鋪在上麵,地麵顯然已經沒有原來那樣平整了。他和他神出鬼沒的老媽媽,和我,我們踮起腳尖走路,屏息凝視,又再次回到地下室去。那裏是離所有寢室最遠的地方了。可以做一些謀劃!當這些惡魔都睡下的時候,正是我們複仇的時間了。

袁永恒將那塊地毯交給我,我接在手裏,然後小心翼翼卷起來,塞進了包裏。

我開口問:“為什麼他們沒有處理掉地毯上的這血跡呢?”

“你沒有注意嗎?我們樓梯上的地毯整張是一體的,要換就得全部換。那是在仇範死的當天,二少爺毆打她的時候,她下身流出來的血。我們將她安放在床上,去打電話叫醫生過來,這時候大少爺對我說周先生要來的事情,我就出門望著門口,一邊等醫生來,一邊等周先生。周先生很快就來了,可醫生還沒有來。我將周先生領到會客廳的時候,她就從陽台上跳下去了。有個傭人手賤見到有人死就報了警,接著警察就來了。我們怕警察會將仇範的死因和樸家聯係在一起,就趕緊找了塊小地毯將有血跡的地方鋪上了。後來這件事就這樣耽擱了,也不了了之了。”

“樸東順真是喪心病狂的家夥!”我怒吼一聲,一腳踢在箱子上。

“這也不能怪二少爺,誰叫仇範懷的孩子不是他的呢?這樣的女人真是自討苦吃。”

我沉默了,看來他還是覺得建立在陰謀下的婚姻也應該誓守婚姻承諾,承擔家庭責任,真是可笑。

“這口箱子怎麼辦?”我望著地上的朱紅木箱,問。

“這不是那口箱子。”他遺憾地說,“箱子早就被處理掉了,這是我故意為了引你過來設的還原場景。”那位老婦人聽著袁永恒說的話,看了看我的表情,頗為得意地衝我點點頭。

我問:“箱子去哪了?”

“很久就被銷毀了。我帶著它去後麵的小樹林燒掉了。”

“你還真是為虎作倀。”我衝他鄙夷地說。

“生存無奈嘛!”他聳了聳肩,輕蔑地回敬我。